绝对冰点 第二章血咒

    “我回来了”萧自然神色失落的走进销售部。开始粘贴起出差的发票。那张金鹰国际商厦的30元钱的餐饮发票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不禁停了下来对着它发呆。

    “4：30？”陈沉看了下手表：“财务部你去了没有？”

    “还没有”萧自然懒懒的答到：“不急，还来得及”

    “嘿嘿”陈沉莫名其妙的怪笑起来，脑门上的青筋又开始颤动：“还来得及哦？嘿嘿，还来得及哦！”

    “怎么了？”萧自然一甩手把门使劲关上，暗自骂了句“神经病”

    财务部，柳如云的办公桌前。

    “柳会计，这是总公司开过来的增值税发票，这是我的出差发票凭证。”萧自然尽力让自己说的平和。

    “是萧前辈呀！您以后叫我小柳就可以了呀！”柳如云一脸的笑，全无了以前那冷冰冰的神气。

    “柳会计，哦，不，小柳——会计！麻烦你帮忙看一下这些票据有没有问题”萧自然不禁有点发蒙，今天这些人都怎么了？

    “不用看了，一定没问题的！”柳如云笑答：“您一定听说了那件事情了吧？”

    “什么事情？”萧自然问了句。

    “总公司要在我们分公司抽调一个人去总公司业务部”柳如云神秘的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今天中午人事部的李年龙李部长告诉我，总公司人力资源部来的人一共就调阅了两份档案，一份您的，一份是陈沉的，这样您至少也能坐上分公司业务部主管的位置呀？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了呀！”

    萧自然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陈沉故意设计好让他今天去总公司送样衣，这样总公司调阅我档案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我！一股怨气冲上萧自然脑门，如是从前，能有机会做上分公司主管的位子他也就会很满足，可是现在，现在，她在n城，能够到总公司工作我就能看到她，一想到弯弯，萧自然心里莫名的痛起来：“一夜风尘一夜沙，离人何须怨天涯？解开清愁且醉去，犹梦卿卿葬桃花！”

    “陈沉！”萧自然暗暗的捏紧了拳头。脸色发青：“你等着！不过，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嘿嘿”

    “萧前辈！萧前辈！您怎么了？”柳如云推了一下萧自然：“您的脸色好可怕！哦不，不是可怕，是难看而已，一定是出差累着了，您要注意休息呀！”看到萧自然阴沉的眼神，柳如云连忙改口。

    “总公司调阅你的档案！这个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人事部的李部长咪咪笑着把一份文件递到萧自然手里。

    “是什么？”萧自然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萧自然，出生年月：74年7月，政治面貌：无。民族：汉族。籍贯：y城。履历：97年进入天工企业，隶属于销售部，现任职位：销售助理。曾受奖励：无。曾犯过失：无。

    “在这个下面请签个名！”李部长指着本人签名的地方告诉萧自然。

    几下签好名，萧自然突然说到：“李部长，不对呀？怎么部门意见没有了呢？”

    “啊？这个，这个”李部长突然结结巴巴的。

    “请您给我看一下！可以么？”萧自然语气很坚决：“我有这个权利，是么？”

    “这个，这个，好吧！可你要克制呀！”李部长无可奈何的说，额头上隐约好汗珠流下：“这个也仅仅是参考意见罢了！”

    第二张，部门意见：该人在任职期间，散漫自由，无视领导，业务能力一般，缺乏预见性和自我提高自我更新的意识，建议不与提升。主管签名：陈沉！

    “陈沉！又是你！”萧自然一字一切的说。

    “李部长，没什么了！谢谢您送给我这份材料！改天我请你喝酒！”萧自然微微笑着：“不知道李部长愿意赏光么？”

    “好，好，一定去！”李部长似乎觉察不到萧自然有什么不妥，于是一脸不解的离开了。刚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了句：“明天，总公司来考察你们。祝你好运！”

    “好运？好运？”萧自然说着起身：“下班了，明天见吧！”

    抓起公事包，走向出口，不经意的捏了一下公事包，那本册子，还在包底，子时？中指血？默祷？很简单呀，“嘿嘿，还来得及”对着远处的陈沉的背影，萧自然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砰！”

    与此同时，街道拐角处，依然是那双浑浊的眼神，死鱼般的盯着萧自然，居然，似乎有丝笑意的样子，只是，与其所是象笑，不如说是象地狱跳动的火焰。碧绿且阴郁。

    夜已深，10点50分。

    萧自然寓所。

    没有停电，萧自然还是点了一支蜡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过于明亮的灯光让他开始感到畏惧而且厌恶。

    小心的把蜡烛放在盥洗台上，对着大镜子开始刷牙，牙，洁白，很健康，两颗犬齿尖锐而有力。放点冷水，洗脸，冬天也用冷水洗脸，是萧自然学生时候养成的习惯，因为冬日早晨的时候，男生宿舍更本不可能还剩下热水，但是这个习惯却使他脸部皮肤保持光滑而紧绷，只是刚刚洗过后，会暂时因为脸部血管收缩而显得有点血色不足，苍白而蒙胧。

    烛光里，镜子里的他看起来很是神秘，蜡烛“忽”的一闪，镜子里的他也就隐去了一下，又蓦的出现：你知道么？镜子是阴间和阳间的通道，每到夜间就会打开。

    镜子里的他并无表情，：所以不要半夜照镜子！

    背后冷飕飕的，萧自然并不是很大胆的人，突然间，他想开灯，想挣脱镜中人的眼神。

    “当…当…”石英钟在客厅响了11下，子时，到了。

    手按在开关上，停住了。灯没有亮，蜡光，依然在摇摆。

    书，在面前。再看一遍：子时？中指血？涂咒而祷之？

    能信么？萧自然有点犹豫，剃须刀的备用刀片就放在手边。

    宗教，萧自然不信，箴言无字，世俗宗教太多人为掩饰。鬼神，萧自然信。金山的圣僧了然，他见过，聊过：神鬼，无处不在，然无心无缘者不得见也。但凡心神恍惚者，可见鬼；修为高深者，能通神。无知者无畏，然非不可畏，其不知也！僧者修持，俗人自在，能一心清明，自能殊途同归。

    用力摇摇头，还是不要想那个老和尚了，萧自然那起了剃须刀片，微微的颤抖着，森冷的刀刃，闪烁幽蓝的光，小时候读《搜神志异》，有子犯罪被执，依律当斩，刀起头落。至此本无异处，奇在此子头落犹叫：真好刀也！现代，每一把吉列刀片都算是好刀吧？

    十指连心么？轻轻划下去，萧自然脸部神经微微抽搐了一下，虽然还未感到疼痛。伤处，渐渐沁出血珠，暗红，空气里似乎有点甜腥味。西方有吸血鬼，中国道教则坚信有僵尸。它们都是以血为生，借助血中含有的神秘力量，保持近乎不灭的奇异生命形式。血，是什么味道？带着好奇心和罪恶感舔了一下，酸甜，但是，这甜味，到了喉咙，竟然，引起了萧自然一阵干呕。

    开始吧！萧自然强忍住胃部的不适，找寻到书中的第一个咒字，“宇宙洪荒，天地玄黄，五行流转，自然有常。咒以誓约，致其破伤”

    咒——以誓约，在这里了！第一个咒字，食指的血似要凝结了，“陈沉”！萧自然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把手指置于咒字上。

    “滋”“滋”，书页仿佛能吸血，伤口被扯开的更大。咒字饱吸了鲜血后，凸了出来。

    等待了一会，没有什么异样。“睡吧”萧自然叹了声“睡吧！”

    次日，上午8点30分。

    销售部办公室。

    “早呀！”陈沉面色一反常态的红润，“萧自然，我们共事的时间看来是不多了！我上调之后，也许分公司会另外招聘一个销售主管，到时候就未必象我这么好说话了，别想念我呀！”

    “是么？”萧自然面色苍白，一字一顿的说：“你叫我怎么能不想你？我记—得—你。”

    “你身体不好么？”陈沉用很夸张的口气问：“脸色这么差，这怎么行？别说我不关心你呀，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面试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谢谢你的好意，你都要走了，我怎么舍得这时候请假？”萧自然打了个哈哈。

    桌上电话响了。

    “喂，您好，天工制衣销售部”

    “是自然么？人事部老李，请到会客室吧，总公司的人要见你！”

    “知道了，马上到”

    上午10点08分会客室。

    “是萧自然吧？久仰呀，总公司刘碧澄！”

    刘碧澄白白胖胖的，似乎很和气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来。

    “您好！”萧自然有点紧张，连忙也伸出手来“我是萧自然”

    刘碧澄的手冷冷粘粘的，象蛇一般湿滑。虽然只是轻轻一握就放开了。可是给人感觉并不愉快。

    “我想，我来找你的原因你也知道了吧？”刘碧澄咳了一下，好像在考虑措词“公司明确指定在你和陈沉之间选择一位，我也很为难呀，你们都是很优秀的人才吗！论才干人品，都是一等一呀！不过，你也知道，暂时要牺牲一位呀！不过将来机会还是很多的呀…”

    “是这样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萧自然的脸色越发青了，只是心，在往下沉，就象当年毕业的时候，当弯弯的火车开出站台的时候，也是这么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可就是那颗心一直在往下沉呀沉，没有尽头似的！

    “自然，你没事吧？”李部长扶住脚步有点漂浮的萧自然。关切的说“没什么，以后还有机会呀！最多陪我老李多混几年吧，你不是说还要请我喝酒的吗！”

    7年前，也是这么个可亲的人把自己的求职材料留在桌上，说：明天请来上班吧，拜托了！

    萧自然心里有点暖意，“我没事。酒，我请！不过，可没有好酒呀。”

    “哈哈，好酒我来请！！”陈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白金框的眼镜闪烁着会客室水晶吊灯的光芒，“我说过，老萧应该没意见嘛！”

    “陈沉？”萧自然的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老刘，昨天那家饭店的菜式如何？”陈沉兴奋仿佛喝了酒似的，脸色更加晕红：“今天中午，还是那吧！我请。”

    “昨天？”萧自然暗自忖道“原来…”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呀，以后都是同事了呀！你们业务部的招待机会不少，可别忘了我呀！”刘碧澄紧紧握着陈沉的手。

    “好说好说！”陈沉哈哈大笑，回头瞥了落寞的萧自然一眼：“老萧，你去落叶居定个小厅，5个人的位子。”

    “5个人？”萧自然冷冷的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顺便你也通知一下柳如云”陈沉笑到“中午怎么能少的了她？”

    “就是，就是，这个柳小姐唱的那首《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真是没的说呀！”刘碧澄连忙点头。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唱的更好一些”陈沉扶了一下眼镜，脑门上的那根青筋又颤动起来。“老刘，你说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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