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刚刚在县衙门口受了门房的一顿呵斥,心里百感交集,心思百转,突然涌出对县衙的滔天怨气,他决定不再去向那个肥得像头猪一样的狗官卑躬屈膝,而是凭借自己救出二哥,正当他决定回家,帮助母亲秋收时,却见县城一阵混乱,大呼羽族来了!
‘苏莫’不管师父在后面百般呼喊,自顾逆着人群奔去,他看着慌乱的人群,与父母失散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突然担心起自己的母亲,心里急道:“我要赶紧回家!”想着就转身准备原路返回,却想起了二哥:“对,现在就去救哥哥,官府肯定乱成一团了。”
‘苏莫’立即折返,迅速跑回官府,只见大门洞开,纷纷有皂吏狼狈而出,他冲进院去,看见县令身上背了个丝绸包袱,手里拉着一个靓丽小妾,卖力奔跑,后面却还跟了个中年妇女大声叫道:“老爷,老爷等等我,等等我!”
那县令口里大喝:“滚你个人老珠黄的臭妈子!死一边去!”说罢,又朝院门逃去,正好撞在‘苏莫’身上,县令捂着脸,看也不看‘苏莫’一眼,就骂道:“哪个混蛋?敢当本老爷的路!该死!”
‘苏莫’见他狼狈不堪,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大喝:“死肥猪!快说牢狱在哪儿?”
那县太爷听了,居然有人敢骂自己,不禁勃然大怒:“你这草民!该满门抄斩!”
‘苏莫’一听,这个老肥猪已经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竟还在摆县太爷架子,便厉声喝道:“快告诉我监狱在哪?不然我杀了你!”说罢,举起拳头就要朝县令脸上去打。
那县令大惧,赶紧指着一个方向道:“在……在那边!”
‘苏莫’看了,一把推开那县令,任他摔个四脚朝天、痛苦哀嚎!那小妾见了丢在地上的包袱,也不管旁边县令,捡起就跑,县令见了,连声叫道:“小翠!小翠!你等等我!”那叫小翠的听了,只装作不知,转眼消失。县令呼天抢地,高声骂道:“你个死贱人!没了那个包袱,我可怎么活啊。”
‘苏莫’闯进监狱,只见狱卒四散而去,瞬间没了人影,只剩下被羁押的犯人大声呼藻,‘苏莫’赶紧大声唤道:“哥哥!哥哥!”
苏潭维正自焦急不已,唯恐家里出事,却听有人在大声呼叫,仔细辨认正是自家小弟的声音,立即回应:“弟弟是你吗?我在这,我在这!”
‘苏莫’听到回应,赶紧冲到声音传来之处,正是二哥苏潭维,他顾不得和苏潭维说话,立即冲到牢门之前,却见牢门紧锁,‘苏莫’环视四周,却不见一个狱卒,不禁急得满头大汗,只能唤道:“哥哥,牢门打不开!”
苏潭维见了,赶紧道:“你别管我!去救奉舞!”
‘苏莫’听到二哥这样说,更加焦急,姐姐还在白家呢,不知乱成什么样了。想去救二姐,却又不舍二哥,不禁怒捶那阻挡犯人逃走的粗糙木柱,却听咔嚓一声,脖颈大的木柱裂为两半,‘苏莫’一愣: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现在不是愣的时候,他又使劲捶了一下,木柱直接断成两截,苏潭维正惊奇的看着弟弟,却听弟弟说道:“快出来,我们去救姐姐!”
苏潭维出了牢房,手脚却还带着铁链,‘苏莫’就近拣了一把狱刀,让苏潭维站开双腿,对着铁链猛砍,只见火星四溅,狱刀出现数个缺口,‘苏莫’再次捡起一把狱刀,接着又砍,终于砍断苏潭维手脚所敷铁链,‘苏莫’和苏潭维立即冲出牢房,也顾不得后方犯人的哭爹喊娘。
待‘苏莫’出了牢狱,官衙大院已无一人,到处都是扔掉的东西,杂乱不堪。
‘苏莫’和苏潭维没空搭理,赶紧转到大门,却见一人正撅着屁股捡地上的几枚铜钱,正是那个对‘苏莫’凶神恶煞的门房。
对于这个狐假虎威的人,‘苏莫’没有一点好感,‘苏莫’看见他正挡在自己的路上,就一脚踹在门房的屁股上,那门房摔得七荤八素,脑升繁星,好久才缓过神来,却看见一个少年领着一个身穿囚服的犯人转过街角消失不见,他大声怒道:“兔崽子!敢对爷爷使阴!”
‘苏莫’离得很远,听了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也无心搭理,一心奔白府去了。
白府位于县衙以东,距县衙没有多远,转瞬就到。
‘苏莫’远远就看见白府人进人出,一位老妇身着锦衣,站在门前呼来喝去,正是白家老太太。
‘苏莫’看了,也不说话,和苏潭维认准大门就冲,白老太太见了,神情大变,连声呼道:“哎呦,趁火打劫!趁火打劫啊!现在是什么世道啊?连犯人都没人看管了!”
白老太太根本没有看清二人相貌,只以为是趁火打劫的歹人,冲那些替自己转移财物的下人们叫道:“你们谁去拦着他们?我重重有赏!”
那些下人丫鬟们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害怕那刻薄的老太婆?
下人们纷纷冲进大门,白老太太见了,不禁有些欣慰,心里暗道:看来我白家的威信还是有些的。
那个跑在最前头的下人最先冲出,怀里抱个白瓷花瓶,白老太太见了怒道:“我让你追那贼人,你抱个花瓶出来干嘛?”
那下人本来还有些害怕,但听到她如此训斥自己,根本就不去搭理她,抱着花瓶径直冲过她身旁,带起的微风吹得她头发飞舞,妇人正要去骂,却见十几个下人或抱花瓶或抱字画纷纷冲过她的身边,转眼消失在大街小巷,白老太太呆立当场,久久无声,这才是强盗!一群强盗!随即瘫坐在地上,手中拐杖胡乱倒在一旁。
‘苏莫’和苏潭维在白府里转的晕头转向,找不到苏奉舞身影,就抓住一个抱着字画的下人问道:“白家六公子住哪?”
那下人见一个少年抓住自己,正想挣脱不理,却见少年身后还站了一个囚犯,就有些害怕,指着一个大门说道:“那废物在东院呢。”
‘苏莫’放开那下人,立即冲向大门,却见大门紧闭,便一脚踹开,和苏潭维一起奔向东院,眼中所见尽是丫鬟伙计来回奔走,‘苏莫’看了,不见苏奉舞,就放声大喊:“姐,姐,你在哪儿?”
‘苏莫’叫了半天不见回应,满心焦急,就道:“莫非姐姐已经离去?”
旁边的苏潭维说道:“不可能,那白家老太太还在大宅门外,一众白家子弟小姐都没有离开,她不可能出去。”
‘苏莫’焦急不已,又要去抓身旁的一个伙计来问,却听苏潭维指着一个方向,叫道:“在那!”
‘苏莫’赶紧顺着苏潭维所指的方向去看,果然,那个白慕希正拉着苏奉舞,推开屋门朝东走,‘苏莫’大喝一声:“白慕希!你给我站住!”
白慕希和苏奉舞齐回头看,苏潭维和‘苏莫’赶紧冲过去,苏奉舞看了大喜:“哥哥、弟弟,你们怎么来了?为什么哥哥穿着囚服?”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来带你走!”苏潭维说道。
“娘子要和我们白家一起走!”旁边的白慕希看了,着急道。
“哼,我哥哥被你们白家冤枉,差点死在狱中,你还有脸让我姐和你个懦夫一起走!”‘苏莫’言语之中尽是苛责之意。
“白慕希!你……你不是说我哥哥他没事吗?”苏奉舞脸上满是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慕希,“你竟然骗我!”
“我……我……”白慕希说不出话来,就央求道:“奉舞,我们快走吧,勰儿还在等着我们呢。”
“妹妹,别听他的,凭他在白家的地位,就是羽族不伤害你们,白家也要逼死你们!我们一起去找勰儿,然后回娘家。”苏潭维冷冷看了白慕希一眼。
苏奉舞不知该听谁的,心里着急,她毕竟和白慕希生活了好几年,白慕希对自己确实很好,就是太懦弱了,虽然遭了不少白家白眼,但对白慕希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如今哥哥让他舍了夫君,独自带着孩子一起离开,哪有那么好决定的。
苏潭维看了,心里了然,便道:“白慕希,你也和我们一起走!”
可那白慕希听了,不以为然。
苏奉舞看了,心里立刻明白白慕希是怕自己跟着这些穷小子受苦,就有些怒其不争,更是哀其不幸,便咬牙说道:“哥哥,我和你们走!”
‘苏莫’和苏潭维听了,心里一松,也不管那颓然的白慕希,领着苏奉舞就向西而去。
三人一路奔走,来到大宅之前,就见一群白家子弟围着那个华衣老妇,脸上皆露愤怒之色,大声呵斥着什么,三人走近,就听见他们所骂的尽是些白眼狼,墙倒众人推,趁火打劫之类。
那群锦衣子弟见了苏家三人,眼里尽是鄙夷之色,‘苏莫’也不搭理,就要走过去找自己的侄儿,却听那老妇指着自己和哥哥怒骂:“原来是你们!杀人犯!你这个杀人犯!你们来干什么?”
只见她又指着苏奉舞:“你这个卑贱的乡下丫头!你去哪儿?”
‘苏莫’听了,强压怒火,找到躲在人群旁边的白广勰,抱起就走。
那老妇见了,暴跳如雷,全无长辈风范,众白家子弟见了,皆面面相觑:“奶奶莫不是被气疯了吧?‘’赶紧伸手搀扶,就听那华衣老妇尖声叫道:“你们这些乡下泥腿子,竟然要掳走我白家血脉!我白家的人怎么能去你们那乡下狗窝!”
‘苏莫’和苏潭维听了,心中怒火大盛,不禁齐道:“好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说罢,领着苏奉舞转身就走。
华衣老妇听见那苏家兄弟大声骂自己是老太婆,正要发作,驱使一众白家子弟去追那四人,却感觉耳后生风,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半截血刀探出自己身体,白老太太顿时双眼发黑,委顿在地,就此毙命了。
白家子弟大惊,发现五六个背负双翅的生灵围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也顾不得地下老妇尸体,转身就要四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