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乐园 第十九章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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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院礼堂中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被通知晚上不上课而来这里开会的学生们脸上都带有几分诧异，尤其是高年级的学生，在他们的记忆里学院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严肃且没有事先通知的会议。

    当然学生中不乏一些小道消息很灵通的家伙，于是大家议论的内容基本上与迅速流传开来的消息有关。

    “你知道为什么会开这个会吗？”一个一脸雀斑的黄头发学生问和他身边的小胖子闲聊。

    “不知道。”那个小胖子摇头。

    “听说是关于规则掌控者的。”黄头发看看四周，压低声音，似乎在说什么神秘得不得了的事。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小胖子不解，“我又不是规则掌控者。”

    “听说还跟亡灵有关呢！”黄头发见小胖子并不感兴趣，赶紧添油加醋起来。

    “哦？快说说看。”

    ......

    科路米亚教授戴着一副椭圆形的眼镜，这让人群中的楚修想起麦格教授，不过很明显的，她比麦格教授年轻很多。

    “同学们静一静，没有坐到座位上的快找座位，会议马上开始。”科路米亚教授扶了扶眼镜大声说。刚才还有些混乱的礼堂很快安静下来。

    楚修找了个靠过道的位置坐下，他旁边是闭目养神的华琥，华琥右边坐着不停翻书的布伦特。

    “同学们，晚上好。”卡斯罗看到所有人都坐下后开始说，“首先我要对大家在抗击亡灵时表现出的英勇精神提出赞赏。”

    台下响起掌声。

    “其中我特别要表扬的就是我们的规则掌控者楚修，大家也都知道当时的情况，他临危不惧，发动同学们保卫自己的家园，这种精神十分可贵！”

    “不会是专门开个表扬会吧。”楚修边鼓掌边喃喃自语。布伦特合上书冲他摆摆手，意思是校长不会这么无聊的。

    “但是，”卡斯罗话锋一转，“就在今天上午，在战后会议上，皇室和三大家族的人却取消掉了规则掌控者这一称号，同时取消的还有规则掌控者的一些权力。”

    接着卡斯罗开始罗列本应属于规则掌控者的权力，每念一条楚修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怎么了，觉得很不爽？”布伦特看着他两条纠结在一起的眉毛问。

    “不爽倒是没有，只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些权力啊。什么买东西不用花钱一类的，几个月前圣诞节我还买东西嘞，不也是该付多少付多少，”楚修说，“而且看那小贩的脸色，似乎恨不得多要我点钱才好。”

    “会不会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外面来的规则掌控者？”

    “第一个？”楚修大为不解。

    “啊？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布伦特表示惊讶，“以前的规则掌控者可都是土生土长的规则乐园人，只有你是从外面来的。我记得周天尼教授好像在课上讲过。”

    “可能是我打了个盹......”楚修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周天尼的历史课太过无聊，所以楚修经常在课上神游天外或者是补眠。至于补眠的具体原因......说起来都怪艾伦，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宿舍里调戏楚修和华琥，华琥一脸看透红尘的样子自然没什么好玩的，所以重点调戏对象都在楚修身上。艾伦每次都要问楚修有没有看上哪位学姐啊、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啊、我看属性系的那个谁谁谁就挺好诶......等等等等，搞得楚修不胜其烦。

    话说亡灵进攻的时候几个人工智能都没出现，据小道消息说是人工智能造价昂贵并且战斗力几乎为零，让亡灵顺藤摸瓜地找出芯片所在的地方就不好了，因此出现战事的时候人工智能都暂时休眠。

    台上的卡斯罗越说越气，已经把皇室和三大家族痛斥了一顿，说他们是老鼠的眼睛，楚修猜想校长可能是想说鼠目寸光来着。怒气冲天的校长被科路米亚教授叫人拖了下去，生怕给学生们作出负面榜样。

    接下来她将校规中的几处修改和大家说了一番，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以后的双休日和假期不允许学生独自一人外出，必须两人以上或者是有教授跟随。华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明显怔了怔，像他这样的人假期里一向独来独往，这条规定对他来说似乎是不小的麻烦。

    话说半个学期过去了，令人意外的是华琥居然收到好几封情书和几次表白，不过都被他以一种“走开走开不要烦我”的表情打了回去。楚修还笑话他活该单身一辈子，当然被他一眼瞪了回来。

    会议结束得很快，这让那些传播小道消息的学生无比失望，以他们添油加醋的话来看这次会议起码要持续两个小时，不过他们有一点说准了，确实和规则掌控者有关，尽管当事人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反正他什么权利都没体验过，没了就没了呗，还不是和以往一样。

    散会后勤奋的学生们比如布伦特抱着书去藏书馆抢座位去了，一些闲着无聊的三五成群地在校园中到处逛游，楚修也闲着无聊，但又找不到人陪他瞎逛，只好回了宿舍。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果然看到艾伦坐在他床上捧着本书看。

    那本书是一本成人笑话集，貌似是周天尼落在宿舍里的，此刻艾伦正看得津津有味。

    “喂，艾伦大小姐，请不要这么没节操好不好。”楚修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明明是你的书诶，我只是实在无聊才看的。你居然收藏这样的书，看来你果然哼哼哼......”艾伦撇撇嘴，把书丢到一边，“当英雄什么感觉？是不是很拉风？有没有小女生看上你？”

    “当了什么英雄，”楚修郁闷地说，“啥也没干不说，还差点死在那里，小女生什么的不骂我害她们男朋友就够意思了。”说着脱下外套随手挂到床边的衣架上。

    华琥实在听不下两人丝毫没有营养的对话，坐在床上开始冥想。

    “哎对了。”楚修突然想起来，“以前规则掌控者是有特权的吗？”

    “有啊，第二代第三代规则掌控者几乎都是人类地界的精神领袖，他们可都是名誉上的皇室成员。”艾伦回答，“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刚才不是开会么，校长说皇室那边把规则掌控者的特权都取消掉了。”

    “什么？”艾伦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很需要大惊小怪么？”楚修被艾伦的反应吓到了，“不过是一些特权而已，反正我从小普通到大，也没享受过什么特权。”

    “你傻啊，你想想，这可是皇室把你的特权取消了！”

    “皇室，我知道是皇室啊，那又怎么样。”

    “皇室亲自签订文件的话就代表人类地界高层彻底放弃你了！规则掌控者你也知道，基本上和废物一样。你觉得没有高层的支持你毕业了能干什么？”艾伦很大声地对楚修说，似乎有点生气。

    “干什么？”楚修做思考状，随即回答，“什么也不干呗，该回外面就回外面，该在这呆着就在这呆着，反正我本来就准备当个普通人的，你总不会因为我一时头昏热血上涌干了点事情就真以为我要当英雄了吧。”

    “哼哼。”艾伦冷笑两声，“你以为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毕业后还什么也不会的话皇室会放你走么？还是你认为真就能在人类地界混一辈子？”

    楚修有点发愣，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艾伦说的没错。”一旁的华琥睁开眼睛，“皇室没有那么多粮食给闲人吃，什么能力都没有的人最后都被编入军队了。”

    “编入军队？那又怎么样？”楚修反问。

    “然后派你去侦查亡灵地界的地形。”艾伦说，“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什么意思？我有点乱，你重新说一遍。”楚修摸不着头脑。

    “这么和你说吧。”艾伦站起身，“首先，皇室是不可能放一个没有组织的人去外面的，因为规则乐园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就是一块宝地，无论是矿产还是科技，一旦被泄露出去的话很难保证外面的那些国家不会进攻这里。”

    “这个道理我懂，就算不让出去也行啊，在这里当个平民过一辈子总可以吧。”楚修耸耸肩。

    “人类地界的平民，是你想当就能当的么？”艾伦一脸不屑，“那些平民其实都出自三大家族，他们曾经是三大家族的一份子，但因为没有什么能力所以被驱逐出家族，成为所谓的平民。而外来人不在三大家族的保护之下，没有能力的话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送进军队当炮灰。”

    “什么？”楚修呆住了，继而愤怒起来，“那他们为什么要从外面招学生进来，这不是害人么！”

    “外面招来的人大多是先天觉醒，就算是后天觉醒也能看出大量的异常表现，因此很少有废物产生。”华琥说。

    “但你是规则掌控者，如果和以前一样的话，你毕业后应该会到皇宫里呆着，直到一生终结。现在皇室放弃了你，就代表如果毕业后你依然和前辈们一样什么能力都没有的话，那，炮灰无疑了。”艾伦接着华琥的话说。

    这番对话如同巨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楚修心上，让他不知所措。

    “意思说......剩下的三年半......将会是我最后的时间？”楚修喃喃自语。

    “也不一定。”艾伦出言安慰，“你应该不至于和以前的规则掌控者一样吧，难道你忘了上次在学院交流大赛上的表现？”

    楚修没有回答，他实在无力回答。

    那一次他确实表现出了很强的力量，但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在那以后他又丧失了对规则的感知，阵法精神属性统统不行，仿佛又回到了幻规则和他对话之前。

    说起幻规则，他现在连感知幻规则的能力都没有，真的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妈的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楚修恶狠狠地想。之前他以为这里是天堂是伊甸园是和谐社会大一统，除了偶尔有亡灵骚扰以外没什么不好。知道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这里简直就是一处蒙着科技和规则外皮的丛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好不过了。

    “你......没事吧。”艾伦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就是......很累......”楚修低着头回答，“你走吧，让我自己安静一会。”

    “你可别想不开......”

    “滚！快他妈给我滚！”不知何处而来的无名邪火让楚修破口大骂，激动中右手磕到了墙上。

    艾伦有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宿舍。楚修捂着流血的手掌靠着墙，慢慢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自己犯什么贱非要来这里呢！

    想起来了，好像是不想过一成不变的生活才来的，跟着那个长的还不错声音温软甜糯的师姐。

    不知足果然害死人。他苦笑，那时不也是么，离家出走去干大事，结果又冷又饿地被警察送回家，还被妹妹骂了足足两个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的，说的就是自己这样的人吧。

    “骂人能改变什么？”身旁响起华琥的声音。

    “你也滚。”楚修低低地说。

    “你也算是我的朋友，知道为什么我不去安慰你么？”华琥依然在说，“因为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

    “你相信我......有个屁用啊......”楚修无声地笑了，笑容在他脸上几乎和哭差不多，“我又不是耶稣基督，靠教徒的信仰就能永生。”

    “那你总要想想你的家人吧，你妹妹和你妈妈，如果你不明不白地被皇室送去当炮灰了，谁来保护她们？谁来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楚修愣住了。

    “你是你家里唯一能挑起大梁的男人，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呢？”

    是啊，如果自己死掉了，谁会管家人呢？皇室高层吗？呵，他们会管的话才见了鬼了。

    只有自己，他们在世界上的依靠只有自己，而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楚修忽然站起身握紧双拳，对着墙上的镜子一字一顿：

    “从今以后给我收起你的一切胆小懦弱！你他妈需要活着！绝对不能糊里糊涂地死掉！”

    镜子里的楚修面孔狰狞，像是身体里藏着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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