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新年过完,是忙碌的工作日。枝条发出嫩叶,天气也在回暖。
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平淡的重复,一日又一日,一年接着一年。
“在忙什么?”那边乱乱的声音,凌若忍受着话筒的聒噪。
“还能有什么事,坐吃等死呗。”凌若随意的应着。
“这么夸张,青春无极限哦。”文雯说完这句还摆了个动作,仿佛凌若可以看见一样。
“那你可要好好的青春,我在一旁支持你。”
“今天晚上八点,盛唐,不见不散哦。”那边传来都都的忙音,这死妮子不等她回答就挂上了电话。
忙碌的工作接近尾声,凌若出了画室,汪力扬,他就静静的斜靠着停在路边的车子,一身西装衬得他越发精神,兴是下了班就过来的,只是不知呆了多久。
“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凌若走近他的身边。
“刚来不久,”汪力扬掌心向上,双手平摊,微微的耸了耸肩,“我也是给给别人打工的,”。
“少来了。”凌若也被他逗笑,说着向路对面看了一眼。
车子驶的有些慢,这会刚巧是下班高峰期。
“去哪?”凌若看着有些拥堵的路况。
“带你去看我的新住处。”汪力扬说起这个又来了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闻到了吗。自由的空气。”凌若见他准备拥抱蓝天的架势,她不禁声音大了些,“专心开车。”
“和我这个多金帅气又专注深情的黄金单身汉一起奔赴天堂,是你的福分。”
福分个鬼,“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不懂风情。”汪力扬又滔滔不绝的谈起来,凌若恩恩的应着,不一会靠着座椅背就迷迷糊糊起来。
“到了。”被一声惊醒,抬眼看见汪力扬受伤的表情,“丫头,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丫头,记得汪力扬一直这样喊她。
眼前的建筑群是离她的画室只有五分钟走程的地方,凌若记得每次上班都要经过这里。“你,住这里?”
汪力扬一脸神气,“怎样,够豪气吧,配的上我吧。”凌若点点头,没说话。
上了楼,汪力扬领着凌若一一介绍了一番,他的书房坐北朝南,一开窗就是阳光的味道。旁边有个露天游泳池,看文件累了就看看美女养养眼凌若腹诽。
汪力扬坐在凌若面前的沙发上,“汪力扬我们去楼下转转吧。”
“好累,懒的去。”
“那去外面吃饭吧。”
“好累。”
“那吃外卖吧。”
“懒得吃。”
凌若黑线,懒死你。凌若踹了他一脚。
汪力扬忽从沙发上跳起来,“丫头,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车子直接停在盛唐,他们去汪力扬私人的包间,凌若中途去卫生间,“先生,太太,请这边走。”凌若只匆匆的瞥了一眼,男人高挑的背影,瘦却精健。他是一贯的沉默且温润。凌若呼吸一窒。待想看清楚时,那成双成对的背影已经不见了踪影,凌若嗤笑,只是个相似的背影。愣愣的盯着那个方向好久,凌若去启包厢的门。
“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帅哥拐跑了呢。”文雯刺耳的声音响在包厢里。
“该拐也是你被拐。”凌若望着文雯一身撩人的爆乳艳红短裙,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快点再上几个菜,饿死了。”凌若见她做出撸袖的动作。
“今天只管玩乐,不管伙食。”
“我今天还就要为中国的gdp做贡献”
“你还会用筷子吗?”汪力扬鄙夷。
“我早就忘记怎么用,怎地,怎地”说着还把嘴巴嘚叭嘚叭的响。
如果说以狠制狠,文雯是不是能制住汪力扬的嬉皮笑脸。凌若轻笑,这对冤家。
包厢里,文雯大喊,“酒,酒,今晚不醉不归。”
以前五人的聚餐,现如今变成了三人,这几年文雯出国,就只剩下她和汪力扬偶尔喝喝咖啡,这久违的感觉,真好。
酒过三巡,文雯拿着麦克大声的喊,“youarebeautiful.”她胡乱的扭着腰。
凌若望着眼前的人,汪力扬很白,但却不是秀气那型,是有些流里流气的痞。这么多年朋友走过来,她不禁皱了下眉头。
“别皱眉,这样会让男人忍不住怜惜的。”他总这样不正经。
“刚接手公司,很忙吧。”
汪力扬啜一口酒,难得没有开玩笑,“还好。”
凌若思索着该如何开口,“那天,追我们的车是你的人?”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刘媛手中有汪腾那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是汪力扬,那么很快就会查出是她的人,凌若不想和他拐弯抹角。
“三分之二,”汪力扬替她添上酒,“三分之一是项邵庭的人。”
“怎么会那么多?”凌若不自觉地又皱了眉,汪力扬知道她指的是那笔巨款,老头子养的蛀虫太多了,该是时候清理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汪力扬放大的笑脸出现在凌若眼前。
凌若翻了个白眼,“汪力扬你能不能正经点。”凌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汪力扬邪笑,半晌,他说,“丫头,我信你。”
没等凌若反应,汪力扬举起酒杯,露出大大的笑脸,“干杯。”透明的杯子载着晶莹的液体,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干杯。”凌若微笑。
汪力扬真的很聪明,一边是项邵庭,一边是汪力扬,果真放在凌若这里是最妥的。至于在过些时日。这些东西也会被抹得连痕迹都没有了吧。
被扯进这件事是她自愿地,救刘媛也是她自愿地。汪力扬和项邵庭相安无事也是她预料到的。或许他们在中途就发现带走刘媛的是凌若,所以她才会那么顺利地。凌若心里生出来一种被算计的耻辱,被汪力扬,被项邵庭。她想起项邵深那日的默许,或许现在,他正等着看她笑话呢。原来啊,她也在别人的计算中,可她竟是心甘情愿,这是让她最不高兴的地方。所有人都明了。就她像傻瓜。酒喝在嘴里也有些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