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改变了谢珏和谢珣的计划,两人脸色极沉,谢珣和谢珏都已穿上铠甲,连夜回宁州,谢珏也随谢珣一起回去。
谢珏交代凤妤坐镇西州,供应粮草和军需,把薛玉派到胶州,等大雪融化后,把各地知州聚在一起稳定人心,春耕计划不变,在宁州战况没有变糟前,十二州所有的规划都不要停滞。
凤妤知道严重性,十二州刚稳定几年,又起战乱,虽是惊慌,却不会手忙脚乱,凤妤把十二州建设至今,也有一套自己的运转模式。
“二哥,知许,你们不要担心辎重.”
凤妤咬牙,“我一定会保证供应.”
宁州的辎重准备一直都算充裕,粮草,衣被,武器都有储存,冬天打仗辎重消耗巨大,凤妤心中有数。
西州的粮食产地如今能供应宁州铁骑,且战时会全部更换成粮食作物,保证供应,兵器和战车也没有问题,唯独担心的是冬季棉衣和药物的供应。
谢珣说,“不要慌,我们做过无数次演练,相信我,这一仗我能打赢!”“你要小心!”凤妤和谢珣认识在京都,相知相爱在十二州,却从来没有担心过他的战场上受过伤,这段时间战事平息,都在休养生息,谢珣剿匪时她都不知道惊惧为何物,如今要和独孤靖两军对战,凤妤惶恐不安。
谢珣又不是那种只发号施令,不上战场的主帅,他是一马当先,有事冲在第一线的主帅,她特别害怕谢珣出事。
离别在即,凤妤不会暴露自己的忧心,谢珣却能看穿她的惧怕,他拥着凤妤,“阿妤,不要害怕,好好照顾如意.”
他连一句许诺都没有。
他知道许诺是最缥缈虚幻的东西,战场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镇北侯府每一代男儿郎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他们都战死沙场!他知道,凤妤也知道,所以许诺安不了凤妤的心。
狼烟四起,离别匆匆,谢珏和谢珣星夜离开西州。
中州。
方楚宁在睡梦中被挖起来,上了城墙,也看到了离胶州不远的狼烟,方楚宁心口狂跳,派人给方大帅传信。
听风果真算无遗策,算准了桑南本意是联合朝廷,要打十二州,桑南繁华富足,不会打无准备的仗,桑南一旦出兵,北蛮一定会配合攻击。
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一南一北夹攻十二州。
听风杀了韩子期,瓦解这一场危机,桑南不敢越过江南杀向十二州,北蛮也刚休养生息几年,若没有桑南配合,断然不会出兵。
为什么北蛮还是出兵了是桑南王瞒下韩子期的死,没有传给北蛮,所以北蛮按计划出兵,桑南王借刀杀人,还是……韩子期之死也不能阻拦桑南王出兵他一手狠狠地砸在城墙上,手骨隐隐作痛。
“听风……”方楚宁心神不宁,焦虑不安。
他如今只盼着桑南不要出兵,北蛮听闻消息后,也能退一步。
这一场硝烟能很快平息。
周不言也上了城楼来,“主子,将军们让你回去议事,北蛮起兵,他们想要出兵,夹攻宁州.”
“什么”方楚宁怀疑自己幻听了,手握剑柄,虽是笑着,杀气毕露,“告诉我,谁提议的.”
宁州城!北蛮大军兵临城下,已连续攻城四日,久攻不下,谢珣和谢珏虽不在城中,宁州铁骑却是将军云集,由崔老将军和陈老将军主帅,他们演练过无数次宁州城防战,经验丰富,宁州铁骑主力也在城中,情况不算太糟糕。
林萧,张伯兴和周黎玉等人回来得比谢珏和谢珣更快,他们看到狼烟就启程回宁州,如今在十二州,除了胶州和盐城的军队维持不动,宁州铁骑看到狼烟,由各地州府将军带领,快马回赶,四天内能全部齐聚宁州。
“等了这么多年,小爷终于有机会能打北蛮人.”
张伯兴显得特别兴奋,他和林萧,周黎玉箭术不错,被安排在城墙的弓箭手第三队里。
弓箭手一共分成十队,一队射完,换一队,漫天箭雨朝北蛮大军扑过去,北蛮骑兵一次又一次冲锋,又一次又一次被逼退,护城河外已是血流成河。
“保护好自己!”林萧脸色凝重,北蛮人攻势太猛,且不畏生死,战况残酷至极。
宁州城墙上伤亡惨重,北蛮人的攻城车不断地往城墙砸巨石,火油,红砂石打造的弓箭如雨一样射向城墙守军。
林萧眼睁睁地看到一块巨石砸向弓箭队,有三人躲避不及,被砸得血肉模糊,鲜血和残肢飞在他眼前,耳边弓箭呼啸而过,一开始作战的激动,热血被尸体和鲜血冷却。
他们这几年最艰难的无非是修路时遇到山石崩塌,有将士被埋,何曾见过这样的惨状。
城墙被砸得出现两道缺口,城内烽台被砸毁,断壁残垣,火油在城头烧起来,被扑灭,伤兵被抬下去,又有将士往前补,弓箭手队伍里伤亡极其惨烈。
林萧看向城下,宁州风雪极大,旷野茫茫,北蛮人身穿红甲,骑着烈马在城下组成长阵,不断往后延伸,看不到尽头。
方阵前北蛮大旗迎风飘扬,威风凛凛,攻城车在前,弓箭手随后,紧接着是骑兵冲锋,气势勇猛。
他们不知疲倦,不畏生死,拼尽一切要攻下宁州。
城外,北蛮大军中号角吹起,战鼓擂擂,北蛮人爆发出巨大的吼声,无数巨石和火箭射来,攻城车也越来越靠近城墙。
林萧所在的弓箭队奉命往烧着火油的箭精准地射中城外沟渠里埋的火药,火药爆炸间火光炸裂,地动山摇。
北蛮人战马受惊,嘶鸣,惨叫,不少骑兵摔在地上,又被漫天箭雨所射。
北蛮人又一轮猛攻被打退!宁州城历经百年,是军事重镇,城墙高大,坚固,城外到处都是陷阱埋伏,又一波攻势被瓦解后,崔将军和陈将军命人修补缺口,打扫战场。
谢珏和谢珣也回到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