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身子一僵,一股滚烫的气流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像是一只被放在锅里煮着的鱼。
热,血液在体内疯狂奔腾,烧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灵泉的水发出咕嘟的声音,涂山一改往日慢吞吞的模样,箭一样蹿到池边。
龙鱼翻着肚皮浮起来,空气里飘散着鱼的鲜香气。
长白嘶吼,“老子的龙鱼!啊——”
涂山瑟缩了一下,试探地卷上来一条鱼放在嘴里。
香!
这鱼它惦记了这么多年,可算是吃到嘴里了!
蛇这一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涂山边吃鱼,边不忘打量柳岁。
只见她双眼紧闭,脸颊红的似天边晚霞。
鱼都煮熟了,也不知她是不是也熟了?
天边最后一抹微光消失前,长白终于能动弹了,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灵池边,看到的只有龙鱼的累累尸骨!
“啊啊啊,我的龙鱼!你这天杀的丫头!”
柳岁体内热意总算散了些,“聒噪!走开!”
声音里裹挟着浓浓的杀意,低沉暗哑,仿佛从地底爬出的恶鬼罗刹。
长白皱眉,“丫头?”
柳岁缓缓睁开眼,眸底似乎燃着两簇火苗。
长白后退几步,咽了咽口水,一瞬不瞬盯着她。
柳岁眯起眼,噗,吐出副完整的鱼骨,意犹未尽咂巴几下嘴。
“这鱼倒是比寻常吃过的都要鲜美!”
长白,“......”
盘踞在树上观察情况的涂山,“.......”
长白想干脆和这丫头同归于尽算了,好人没好报,捡了条白眼蛇,如今又多个忘恩负义的丫头!
这念头刚浮上脑海,只见灵泉的水冒起阵阵清烟,空气中弥漫着无数药草的味道。
紧接着,只听耳边传来“砰”的一声惊天巨响!
猝不及防,长白被炸得头顶冒黑烟,一张脸乌漆嘛黑。
涂山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又往树顶蹿了一截。
柳岁缓缓起身,整个人湿答答的,眼底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柳岁,想想你的祖母......还有.....还有......”
长白也顾不上疼痛,脑子转得飞快。
完了,这丫头自行把泉水里的灵气吸光了!
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啊!
“你个死蛇,还不赶紧滚下来!她若是发疯,别说你我,整座雪魄山都保不住了!”
涂山瑟瑟发抖,小心探出个蛇脑袋。
柳岁模样倒还算正常,可它看到的那一生白花花的,好像是长白老道的后背和屁。。。股??
简直刺瞎蛇眼。
柳岁上下打量长白几眼,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你这什么眼神?老子.....”
一针扎在长白的通天穴,尖锐的疼痛刺激得他面部扭曲,酸爽得直接流下一串鼻涕泡。
“你!”
一丝清清凉凉的感觉在口腔中流淌,长白只觉骨头缝里都透着舒畅,长年来折磨他的疼感得到了纾解。
他抬手揉了揉脑袋,嗡鸣声也消失了。
“这下我们扯平了!”
柳岁回头,朝涂山招招手。
“带我回去!”
涂山飞快从树上蹿下来,贴着柳岁的腿使劲蹭了又蹭。
“丫头,你刚给老夫喂了什么?”
柳岁不语,跟在涂山身后。
“别走!你体内灵气尚未完全吸收,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
柳岁闻言,眸底染上笑意,依旧缓步朝前方被迷雾环绕处走。
她也不知自己离开多久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着没落,也不知他们该担心成什么样。
“您也瞧见了,我天赋异禀,总能找到解决之法,您老啊就好好待在这,别总瞎操心,毕竟体内毒才解!”
她挥挥手,一头青丝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看起来别提多潇洒。
长白眯起眼,瞧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年前那个女子模样。
也是这么灵动俏皮,一样的不按常理出牌,潇洒的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丫头,你带老夫一起离开吧!”
“好啊,但你得拜我为师!”
柳岁红唇一勾,露出抹志在必得的笑。
长白垮下脸,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老夫的能耐?竟然敢口出狂言,这是嫌命长了?”
明明是一个人守着雪魄山太孤单寂寞了,偏偏还要嘴硬,求人的态度都这么强硬。
柳岁轻笑一声,“随您便,你救我一命,我亦是救了你,咱们之间互不亏欠!您就一个人好好享受这山野风光吧!拜拜!”
长白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强忍着心中涛天怒意,耷拉着脑袋,小跑几步跟在柳岁身后。
“拜师肯定是不行的,传出去老夫就不用混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不然,咱们拜把子吧!!”
柳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她连咳好几声,感觉肺都要炸了,“您比我祖父年纪还大!”
开玩笑嘛不是,一想到发须皆白的老头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大姐......柳岁直接打了个寒颤。
“太脏了,离我远点......喂,别扯我袖子!还不给我松手!”
涂山眼底流露着愉悦,看长白吃瘪心里怎么就这么痛快呢!
“丫头,你刚给我喂的到底是啥?”
长白大有一副只要柳岁不开口,他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柳岁忍无可忍,怒吼,“闭嘴!不然我一针把你扎哑!”
长白讪讪缩回手,柳岁的袖口上出现几个清晰的泥手印。
柳岁挑眉,腿一伸,长白猝不及防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潭中。
“咕噜——咕噜——你.......”
长白暗自心惊,他真是低估这丫头了,不愧是天选之人,这么一会的功夫灵力就全吸收了。
不过观柳岁神色,好像并不自知。
他只觉后背凉嗖嗖,摸一把,羞臊得恨不得直接沉到水底淹死算球!
啊啊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竟然光着半拉屁股走了这么远还一无所知!
柳岁不知何时坐在了树杈上,两腿晃啊晃的,正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瞧。
“洗干净点!不然他们会以为我从山里带了个野人回去!虽说您岁数确实挺大的,但就这么光着跑,不担心晚节不保?”
喜欢都流放了,谁还稀罕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