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与魔法 第十章 初战失利

    苏纳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微闭双眼，似乎在享受着权力的乐趣；苏纳也不打算站在城墙上与士兵们并肩作战；并不是不勇敢，而是苏纳知道。优秀的指挥官向来都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大团长，也许您应该让我去城墙。或者跟安达尔队长去也行。”奥丁坐在一旁已经无所是从好一阵了。

    “你是我的副官，你走了，我这里就运作不了了。你正好跟我说说古斯塔沃家族的事情。”苏纳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虽然奥丁的心已经飞到了科科或是安达尔的队列中，当此刻却也不得不跟自己眼前的这位大团长讲那些无趣的家族纷争。

    “您应该知道古斯塔沃家族的历史。”

    “嗯，潘塔地区的守护者；有着三分之一的毛丹人血统和三分之一的阿丹人血统。”苏纳对这个边境地区的显赫贵族的确有所耳闻。

    “那就对了，自从北方军团出了黑长城把幕府安在大潘塔城后，马克就就掌握了潘塔地区的最高权力。若是有一天，阿尔弗烈德城的主人换成其他人，你会甘心吗？”奥丁决定尽量把事情说的简短一些。

    “但我以前了解的情况是，至少古斯塔沃家族甘心了。”

    “一向这样，要不然一百年前他们早让毛丹人屠杀殆尽了；他们的信条就是隐忍与背叛；不过也不坏，至少他们从不觊觎黑长城以南和潘塔要塞以北的地区。”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金发少年。”苏纳说道。

    “小德波，德波的侄子，他父亲死了；再过几年他就可以继承伯爵了。话说德波很不喜欢他，想了很多方法把他弄到第九团。”

    “这也不坏，我也当过自由哨兵，这样空间反而更大。”想到金发少年，苏纳总免不了和自己比较一番。

    苏纳又说道：“看来他们家族内部也是有纷争的。”

    “和所有家族一样。”奥丁说出这句话时，眼神相当捉摸不定。随后奥丁又补充道：“看来第一继承人的压力真不小呢。”

    “哈哈，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就一直庆幸我没想我堂哥那样，从小就被大人们骂的要死。”的确，除了这次倒霉的抽签，苏纳从小就是家族的宠儿，加之本身又很优秀，几乎就是蜜罐里长大的。

    就在这时候，卫兵敲门而入，把科科和安达尔的最新进展放到了苏纳的桌子上。

    苏纳翻阅了一遍，脸上满是喜悦之情，转而把文件递给了奥丁，并说道：“我堂哥从小就跟我说，真正的将军不是在战场中拼杀，而是选择最有力的属下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奥丁接过了文件，一边细细翻阅，一边无精打采的回到道：“小乔治当将军就行了，我宁愿去战场上拼杀。”

    “那是因为你没有在战场上拼杀过……”苏纳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二十五人在初升的太阳下下朝自己涌来的情景。

    “安达尔似乎犯了个错误，明明把那些叛军驱赶到瓮城会跟好，他为什么要把他们感到郊外旷野，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奥丁并未理会苏纳说的话，而是对战报提出了质疑。

    苏纳坐到椅子上，双脚撑着桌子翘起椅子的前腿，头枕在双手上做出一个相当轻松的姿态，浅笑一下说道：“你认为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和一个从未见过血的卫兵，谁的看法会更准确。”

    苏纳万万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激怒了奥丁，奥丁愤而起身，把报告拍在桌子上说道：“您这是在羞辱我吗？”

    苏纳没想到奥丁竟然会有这种反应，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安抚的说道：“奥丁，我不仅把你当我的朋友，我还把你当我最得力的战友；以朋友和战友的身份难道不该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真实所想吗？”苏纳整句话中都未提及自己是上级的事实，不过这也很快然奥丁明白了。

    “对不起，大团长，刚才是我失态了。”

    “我向你保证，我也绝不会向你隐藏我的情绪，哪怕是愤怒。”你要知道，让哨兵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这下奥丁才有所释然。忽然奥丁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凡尔纳小姐不知现在怎样了。”

    苏纳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奥菲娜现在应该正在医院，而科科的情报中就已明确指出那里也是叛军的窝巢之一，自己当时听科科回报的时候竟然没有想起奥菲娜这一茬。

    苏纳心急之余，拿起佩剑就往外面走。

    “大团长，让最得力的手下做最适合的事情。”奥丁不合时宜的提醒着苏纳。

    苏纳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眼中满是凝重，说道：“请务必保证奥菲娜小姐的安全。”

    “如果奥菲娜小姐已遭不测那就没办法，如果还健在的话，您知道我名字叫奥丁，代表了诚实与责任。”奥丁说完，看到苏纳的眼神变得更焦急，不免为刚才的羞辱扳回一城感到得意。得意之余，也是单膝跪地接收命令。

    苏纳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无法信任奥丁，但目前为止也没有跟好的办法，如果因为自己的贸然离开而让大家因找不到最高统帅而崩盘的话那代价就太大了。

    “以我之名，快去吧。”说完，苏纳把自己的随身佩剑解给了奥丁。

    奥丁接过后，快步出去了。

    既然能忘记奥菲娜，那没就一定还有更多细节没有考虑到，苏纳心中暗想。

    苏纳拿起桌子上的战报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并祈祷着别让自己看到什么破绽出来。这时，苏纳才意识到那些文官存在的意义。

    “把参谋们叫来。”最后苏纳还是决定征询一下那些文官们的意见。

    门外的卫兵听见了苏纳的吩咐，进来说道：“参谋们都去科科那里报到了，难道现在把他们叫回来吗？”

    “这……”听到这里，苏纳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战时会议没能让文官们发言。现在想起来，这么多的文官，既然有一两个酒囊饭袋，那必定也有真正有才能的人。

    “什么时候我才能不这么刚愎自用。”苏纳有些自责。

    “书记官在不在，把他叫来。”苏纳又想起了一个人。

    “好的，大人，我马上把他叫过来。”

    虽然从第一眼开始，苏纳就很反感书记官，但毕竟现在也没有别的人适合跟自己讨论作战计划了。

    才一会的功夫，书记官就畏畏缩缩的来了，事实上，书记官有些畏惧苏纳，怕这次把自己叫来要找自己什么麻烦。

    “你当过参谋吗？”苏纳看见书记官后了期待的问了一句。

    “没有，大人。但我一直与参谋们共事，大人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书记官听苏纳说完，心态逐渐开始放松。

    “行，我给科科和安达尔那边传来的战报给你看一下，看你有什么意见。”说完苏纳把战报递给了书记官。

    书记官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战报，诧异之余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与敬佩。的确，书记官原也是军事学院毕业，从小立志当一名将军；奈何最后做了一名文官，甚至参谋都没有当过，战争决策基本上和自己无关，自己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帮着将军与参谋们誊抄作战计划或起草各种文件。书记官虽然也嫉妒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但从没想到，正是这个不到二十的代理最高指挥官竟然要自己对战报发表看法。

    书记官不敢怠慢，接过战报，开始阅读起来。

    “安达尔队长不愧是身经百战。”书记官一边看一边由衷的赞扬着安达尔。“要是把那些平民赶进瓮城，那么他，们就可以趁机会和城内的平民混在一起；而且城内的叛军也有机会去支援他们。但是城北郊外旷野常年空无一人，去那里以后，就可以很容易的将叛军一网打尽了，那里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苏纳听着书记官说出的内容，表面上一副尽在掌握中的姿态，但心中却早已开始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么一个书记官就能看出其中的玄机来，甚至刚才自己在讽刺奥丁时，自己也是不知道安达尔的真实目的。看来这个书记官常年混迹于参谋将军之间也确实练了些本事。

    “对了，大人，我能问您一下您的作战风格吗？”书记官认真阅读完战报后认真的问了一句。

    “你问这个干吗，不过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亲自指挥作战。”苏纳对书记官的言语间变得谦逊起来。

    “恕我唐突，若是马克元帅在的话，看到这份战报后就会撤回安达尔将军，终止计划。”书记官试探的说道。

    苏纳听到这里，顿时变得心里没底起来，追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风骑士团的作战风格和政治因素。风骑士团长期以来的对手是北方的毛丹人，打起仗来极其果敢残忍。若是安达尔队长把叛军驱赶到荒原上，那保不齐是一场大屠杀！虽然风骑士团只有一百来人，但是战斗力团长也是知道的。”书记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着苏纳的反应。

    苏纳内心也焦急起来，开始纠结要不要终止任务，而且现在终止是否还来得及。苏纳示意书记官继续往下说：“团长应该清楚，即便是叛军那也并非十恶不赦，况且国王早年以下过命令，尽量宽容对待这些叛军。若是屠杀发生，影响团长仕途是小事，影响您家族的声誉是大事啊。”

    苏纳忽地晴天一个霹雳，双手颤抖起来，决定不再犹豫，扯过一张纸就开始签署计划总值的命令。

    “卫兵，传令。”苏纳迅速叫来卫兵，把指令传出去了。

    “请允许我说声抱歉，之前是我对您不礼貌了。”苏纳谦逊的对书记官说道。

    “这是我的义务，团长，我对您绝对忠诚。”书记官也诚惶诚恐的放低自己的姿态。

    看来自己第一次指挥作战就以失败告终，难道自己终究只是个哨兵的料吗？苏纳不仅自我怀疑起来。不过也是，自从来到潘塔自后，自己十八年建立起来的价值观、人生观、自尊、自信不断地受到各方面的冲击。联想到自己的父兄们也是年纪轻轻就创下了辉煌的业绩，不禁开始感概维护家族荣誉并非是一个嘴巴喊出来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