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之凤皇隐 第十六章旧事难解

    大殿内静得能听到微微的气息呼声，座中每个人的神情虽是如常，但如此静寂的氛围还是让齐姜感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楚王微微皱了皱眉头，望了一眼神情不变的屈平，才对庄班说道：“西原君，不慎之言，需三思后方可说。”

    庄班冷笑道：“陛下，庄班几十年来一向都是如此说话，所谓不慎之言，都是虚的，灵武君，你说，是不是？”

    庄无忌瞥了他一眼，却是不答话。

    屈卫夫人已站起来，自座中走到了殿中央，对着楚王深深行礼道：“陛下，西原君所言，确有此事，这些都已是旧事，不提也罢。”

    “好一个不提也罢。”庄班大笑起来，斜眼看着屈平道，“堂堂大司马，东昇君的夫人，却与一个守城门的小卒同居一室，此事一旦传出去，也不知是丢谁的脸。东昇君，你那时经常驻守在外，你的夫人寂寞难耐，你也不管管。”

    “西原君！”楚王脸色一沉，出声喝道，“无凭无据之事，不要出口。”

    庄班手掌往桌上重重一搁，一脸不屑地道：“陛下，刚才屈卫夫人也自认确有此事，我又如何说错了？”又望向屈平道，“大司马，哦，不对，如今大司马早已解甲，还是唤一声东昇君罢，东昇君，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屈平慢条斯理地望了庄班一眼，对着楚王行礼道：“陛下，这是臣之家事，待处置后，再向陛下禀报。”

    “何为家事！”庄班怒道，“你的夫人为了一己私情，跑到灵武宫里向齐姜公主求助，妄想扰乱执法，这分明是国事，陛下，连襄之死未曾查清，却有人要作乱，该如何处置。”

    楚王未曾说话，便听到屈卫夫人出声道：“西原君，东门遂只是人证，却也受到扣押，他何罪之有？”

    庄班的神情立刻阴沉了下来，冷笑道：“夫人，你又如何知他非同谋。像夏姬这种妖女，像东门遂这种可以与夫人同室相处几日的登徒子，说不定便是受了夏姬美色所惑，为她开了城门。”

    屈卫夫人神情微微一变，斥道：“西原君，当日我只是有事与东门遂商议，并非如你所言，清者自清，请西原君自重。”

    庄班已是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冲着屈平道：“东昇君，你是如何管教你的夫人，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屈卫夫人立刻对着楚王低首行礼道：“陛下，卫婂所言是事实，此事也与东昇君无关，一切事宜由卫婂承担。”

    庄班蓦然站起喝道：“你如何承担？东昇君，你夫人与他人yin乱，这是乱家乱族之罪，你还有何脸面！”

    一直默然而看的齐姜此时也听得为屈平和屈卫夫人万分担忧，却见屈平依然神情如常，心里有些感叹，庄班句句刺心，不留情面，平常人若是听了，也难免有怒，屈平却依然镇定自若，正如孙子兵法所言，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侧首看看身边的庄无忌，见其也依然是冷眼相看，很是淡漠。

    此时，屈平才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庄班淡淡而道：“西原君若然是为了连襄之事而来，屈平念及与连襄的交情，也愿相助，但若是为了屈平夫人之事而来，这是屈平的家事，还请西原君见谅。”

    庄班拱手对着楚王行礼道：“陛下，堂堂大司马的夫人与他人有染，传出去有损楚国声望，这已不是家事，请陛下明察。”

    楚王微微咳嗽了几声，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西原君，你若是能证实此事属实，寡人自会给你公道，你若是口出妄言，无凭无据，寡人也要还东昇君和夫人一个公道。”

    庄班胸有成竹般地高声道：“陛下，臣有人证，来人，带他上来！”

    片刻之后，两个士兵押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进来，便退了出去。

    那老人颤颤巍巍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陛下，这是当年宫里的厨子仲昆。”庄班对楚王道，又冲着仲昆喝道：“仲昆，你把事情重新说一遍。你不要怕，有陛下为你做主！”

    “小民，小民……”仲昆依然不敢抬头，口齿不清地抖声说着，“小民，小民当日只是见，见到夫人从侍卫东门遂的住处出来……东门遂追出来，拉住了夫人，他们，他们在争吵什么，小民，小民听不清楚。第二日，小民刚巧又经过宫里侍卫所住的庭院，又见到夫人从里面匆匆而出。那几日，小民时常看到夫人出入此地。”

    楚王望向屈卫夫人问：“夫人，仲昆所言，是否属实？”

    屈卫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平静而道：“回陛下，当日确是如此，但卫婂只是与东门遂有事商议，并非如西原君所言。”

    庄班低哼一声，满脸嘲讽说道：“夫人一介女流与侍卫又有什么事宜需要商议，堂堂一个大司马夫人，与他人牵扯不清，也不知为东昇君要点脸面。”

    屈卫夫人神情已颇有点激愤，望着庄班一字一句道：“西原君，当年卫婂未嫁之时，便是奉卫君陛下之命守卫王后身边的侍卫之一，又如何不能与他人商议！”

    庄班微微一怔，神情颇有点尴尬，说道：“既然如此，当年你有何事要与东门遂相议？”

    “这已是旧事，不须多说。”屈卫夫人答道。

    庄班脸色一变，斥道：“旧事如何不能说？夫人可是想隐瞒甚么！”

    屈卫夫人还未开口，已有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夫人是为了我母亲。”

    屈卫夫人讶然抬头，见庄无忌缓缓站起，挺拔的身躯犹如利剑一般，透露着隐隐的锐气，让人有所敬畏。

    楚王一听之下，脸色霎时变得如纸般苍白，望着庄无忌说不出话来。

    庄无忌的目光落在远处，道：“当年，母亲求助无门，心急而病，夫人为此便与东门遂相议，意欲潜入魏国，救回卫君陛下。此事仅仅如此，倘若再有人妄言其他，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庄班脸色顿时青了一片，皱着眉头，不再言语。

    大殿内甚是安静，只有楚王一次比一次激烈的咳嗽声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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