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之凤皇隐 第十五章平风起浪

    “若是你嫁了呢？”

    齐姜侧身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后，转头望着萦蕴问了一句。

    萦蕴一愣，道：“谁嫁了？”

    “你。”齐姜笑起来，“你若是嫁了，你家中的良人又怎舍得让你总是身陷险境，守护他人。”

    萦蕴愕然地望着齐姜，过了一会才皱眉道：“我从来都不曾想过嫁给何人。”

    齐姜摇摇头，轻声道：“我以前也不曾想过，世事难预料，又有谁能知道此后又会如何。萦蕴，君父是一心为了我，但是如此便让你时时陷于险境中，也非我所愿。”

    萦蕴一笑道：“以后会如何等以后再说罢，我既已应允了齐王陛下，必然不会失信于他。公主，萦蕴虽非绝世高人，但自信还可护人护己。”

    “我信你，但是，总有许多世事是你我都想不到的。”齐姜道。

    萦蕴一扬眉，道：“公主，这些说不清之事，暂且别说，我来此，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另一个人。”

    “是为了夏姬吗？”齐姜脱口而道，“今日我见过她。你可是想带她回郑国？”

    萦蕴点头道：“我听说她又惹了些烦事，倘若可以，我想带她回郑国。”

    “我问过夏姬，她说要好好思量一番，等她想好了再说罢。”齐姜说道。

    萦蕴行礼道：“多谢公主。”抬头望着齐姜，神情突而有些异样，又问道：“公主可知齐国如今的状况？”

    “我知道。”齐姜说道，抬眸凝望着萦蕴，“萦蕴，你若是我，会如何？”

    萦蕴摇摇头，道：“我不是公主，所以不知该如何。我在齐国一路上，见的是许多逃离城池，以求避开战祸的人，他们除了逃，并无他法。公主，你可知天下人求的是什么？”

    齐姜黯然一笑，低声道：“不管是谁，求的都是一生安宁。只是，这又谈何容易。萦蕴，我在秦国见过了昭太后，我问她，楚国和秦国若有生死之战，她会相助那方，太后的回答是秦国，她说，只有护住了自己，才可护住想要护的一切。萦蕴，你可觉得也是如此？”

    萦蕴凝神想了一会，才道：“昭太后所言甚是，自己也护不了，还能护谁？公主，若是齐楚相争，你又会怎样？”

    “我怕。”齐姜苦笑道，“我怕有这么一天，到时也不知如何才好。萦蕴，你可觉得我太胆怯？”

    萦蕴微微一皱眉，问道：“到时，灵武君又会如何？”话音刚落，便听到宫门外远远传来声音：“拜见灵武君足下。”

    萦蕴急忙行礼：“公主，萦蕴先告辞了。”

    齐姜点点头，对一直默然站在一边的墨八两道：“八两，你先带萦蕴包扎伤口，再为她准备一间客房。”

    墨八两带着萦蕴刚离开，庄无忌便踏进宫门，齐姜递上一杯暖茶，见庄无忌神情有些许疲倦，刚想开口，便听庄无忌说了句：“萦蕴来了吧。”

    齐姜嫣然一笑，道：“灵武宫里，岂有伯苏师兄不知之事，你可知萦蕴为何而来？”

    庄无忌淡淡一笑，道：“她为何而来，我不必知道，阿蘅，你见到她会欢喜，便好。”

    “有一件事，我若是说出，你会不会生气？”齐姜笑道，“那次，潜入宫里挟持我的人，也是萦蕴。她是好奇灵武宫是否如传闻中难以闯进，所以想看看而已。”

    庄无忌侧首望着她：“她可觉得难？”

    “难。”齐姜笑道，“如今我送了她一个信物，以后她来见我，便不需要硬闯了，伯苏师兄，我要是留萦蕴在身边，你可答应？”

    庄无忌轻握着她的手，说道：“阿蘅，你喜欢留谁，不喜欢留谁，都不需问我，你欢喜便好。”

    齐姜低声道：“我欢不欢喜，总想让你知道。”

    庄无忌一怔，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我知道。”

    一刹那，两人都不曾言语，却像是心意相合一样，不需多说。

    静静偎依中，庄无忌又在她耳边轻声道：“阿蘅，明天一早，你随我一起到大殿。”

    “为何？”齐姜颇为惊讶，望着庄无忌，有了几分疑惑。

    “是西原君之事，你只要随我去便行，其他的无需多虑。”庄无忌道。

    齐姜虽有些忐忑，但还是点点头。

    次日一早，齐姜随着庄无忌一起乘马车到了楚国的国都大殿，这里是楚国宴请贵客，行大典之地，当日，她初来楚国，楚王也是在这个大殿中宴请众臣，如今再来，颇有些故地重游，感慨万千之叹。

    踏入大殿后，齐姜便见到楚王正端坐在中间正座上，神情虽有些憔悴，但看到她和庄无忌同来，双目也霎时变得有神起来。

    两旁侧席坐了三人，除西原君庄班外，竟然还坐着东昇君屈平和屈卫夫人卫婂。

    偌大的大殿中，只有寥寥几人，显得颇有点冷清。

    庄班望着他们进来，已是冷哼一声道：“灵武君足下手掌万军，即使陛下相请，平日也不屑而来，今日倒是出奇了。”又转向楚王道，“陛下，你今日可是让灵武君赏面子了。”

    楚王掩口轻轻咳嗽，神情黯然，却是不说话。

    庄无忌也不发一言，只是携了齐姜在另一侧坐下，大殿内甚是静然，屈平一脸平静，还微微带了笑意，自顾赏着杯中茶，在他旁边的屈卫夫人抬头，也只是对着齐姜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庄班扫了众人一眼，端坐着对楚王行礼道：“今日庄班请陛下只召了东昇君和灵武君来，不请他人，也是因为庄班要说之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庄班所言，绝对非虚言，请陛下给庄班一个公道。”

    “说罢。”楚王抬手示意，他虽是带病在身，但依然不失一国之君的风范，举手投足间还是威严无比。

    庄班望向屈卫夫人，问道：“夫人前日到灵武宫中为守卫城门的一个将士求情，是不是？”

    屈卫夫人答道：“确有此事。”

    庄班脸上浮起冷笑，又问道：“夫人是否还记得十二年前，和这个将士同室三日之事？”

    此言一出，大殿内更是静寂一片。

    齐姜微微蹙眉，望了庄无忌一眼，见他冷然相看，似是毫不在意，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这样的事，对于身份尊贵的屈卫夫人来说，可是致命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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