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历史信息的掌握,就好像段誉刚刚掌握了六脉神剑,大多时间不灵光,但是有的时候就忽然如有神助,格外强悍,要挟别人也是如同打蛇打到了七寸,武力值>
我看历史,对政治经济军事都不感兴趣,对墙外笙歌夜雨惊梦也不太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八卦绯闻。
我对一切有八卦的漂亮人物的了解都如饥似渴。
周延儒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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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周延儒的人生简直就是符合一切三流历史军事小说中第一主人公的设置。
他出身江南宜兴,二十岁的时候会试第一,二十一岁的时候殿试第一,连中会元、状元,不到三十岁执掌南京翰林院,三十六岁进内阁,不到四十岁成为崇祯的内阁首辅。
这可是真实发生的历史,并不是相声大师口中的段子,据说在他老家专门为他修建的连中二元的牌匾从明朝一直耸立到解放,一直到那个不可说的年代才被拆除。
这位崇祯首辅也算青史留名,——周延儒名列大明奸臣传。
崇祯一朝出的奸臣叛臣叛将多,乱世多奸雄。
据说,还是据说,他长的极俊,这一点,其实从他长子周敬漪身上就能看出来。
古人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周大学士不到四十岁,而他的长子都能出来做官了。
……
我说完,周敬漪就一直沉默。
我们对着坐着,开始大眼瞪小眼,两个人就好像两个木雕泥胎一样,谁也不再说一句话,甚至连个声音也没有,这就好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决,目标是控制权之争,只要有一个人先开口,就失去了对整个事件的掌控权。
这期间没有人过来,甚至连情娘也没有过来问问我们是不是需要喝点热水,或者饿了吃些点心。
时间在流逝,外面的天空从还算青白到黄昏,到夜d色a降r临k,最后到夜色如水。
终于。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情娘走到门边就停下,声音略微抬高说了一声,“少爷,徐参将来了。”
这一声,才算终于打破了周敬漪和我之间的对峙。
我扭动了一下,伸伸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腰酸背疼腿抽筋,心中又把周敬漪狠狠骂了n遍。
周敬漪也咳嗽了两声,情娘赶紧吩咐人端热茶过来为周公子润喉,我同时也捞到了一碗,我把热水和桌面上的凉水混合在一起,一口吞下解渴。
周公子看着徐晋就问,“这个时辰过来,什么事?”
徐晋还没有回答,我先插话,“周公子,我知道这件事情太大,对你来说疑点太多,你们肯定信子不语怪力乱神,而这事和鬼神压胜巫术什么的联系又密切,你肯定一时半会儿下不定决心,你一定需要时间来考虑,我可以等,反正我无事可做,时间最不值钱,不过呢,我有一个小想法。我们能不能在你考虑大方向的时候做一些小交易来活跃一下气氛?”
周公子不说话,但是他微微侧了一下耳朵,很细微的肢体语言,表现他似乎很有意愿继续听下去。徐晋却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你堂妹周明珠周姑娘,你别让她被荣誉谋杀了。我知道按照你们老家的传统,那样的姑娘你们是不想留着了,要不,你给人家一些钱让人家出家,或者找一个离这里还有离你们老家都很遥远的地方,再找一户人品好家底也厚的人家,让姑娘嫁人就算了。你们嫌人家姑娘私德不好,那么,明珠就算嫁不了公卿,嫁不了士大夫,嫁不了读书人,按照你们周家的权势,还嫁不了一户殷实的庄户吗?”
“姚氏。”
得,周敬漪又开始用这种奇诡的方式称呼我。
我还得答应着,“哎。”
“你上一个要求我还没有答应,你这又提出一个要求,会不会显得你太贪得无厌?”
“不会,不会。”我很谦虚的摆手,就好像人家夸赞我,我低调的回绝一样,“我们都是做大事情的人,眼光好,格局大,这个交易要是成了,你还有我,都是有大大的好处的,至于别的,……,周公子,我给你一个这么大的红包,你把周明珠放生给我点甜头,不成吗?”
徐晋忽然说,“你怎么这么在意周明珠?”
我,“这个,总归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坏了人家的好事。我想着,要不是我忽然摔下去,一屁股坐坏了人家的鼻子,人家好好一个大姑娘,没准就和你拜堂成亲了。你们徐周两个家族都是清贵豪族,结成秦晋之好也是好事一件嘛。俗话不是说了嘛,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好事能凑合就凑合,不能凑合一凑合,时间一久,这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人嘛,谁不是这么一辈子过来的?”
周敬漪深深的,深深的,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徐晋却冷笑,终于,也还是没有再对周明珠说什么。
周敬漪问他,“出什么事了。”
“东海会馆。”
“找到了?”
“是,不过。”徐晋,“人死了。”
“走吧。”
周敬漪把手中的茶盏放下,人已经站起来,情娘早就取来了白色的貂裘为他披上,外面更深雪重,晚上出公差穿厚点好。
我忽然感觉肚子饿的有些抽紧。
自从来到大明王朝,我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这里的饭菜实在不合我的口味。
冰激凌披萨和汉堡一概全无,我最爱的香辣牛肉方便面也没有,周公子是南方人,他们的厨子自然也是南方人,就算他们蒸的包子都是去年春天存储下来的荠菜和蘑菇做的馅料,吃起来小小的一个,十分不点饥。
还有,我想要吃一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无奈现在的年代山东这个地方太冷,没有温室种菜,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在冬天吃到新菜,只吃一个萝卜大白菜。现在这个的年代,连土豆都还没有从国外引进,我最爱的土豆烧牛肉更无从谈起,看起来,我离我最爱的共产主义时代差的太遥远。
所幸周公子豪富,他这里有一些山东最棒的酱菜,我每天拿来喝粥。
米粥不太顶事,中午我喝了三大碗,现在又饿了。
周公子和徐晋他们要去出公差,我问情娘什么时候吃晚饭,她说要等周公子回来,我想着在这里等着吃饭太煎熬,就抓起来一旁的棉大氅,叫住周公子和徐晋。
“能不能带我去出去见见世面?”
我想跟他们出去晃一下,见见世面,也运动一些胃口出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可以多吃一碗热米粥睡觉,这样半夜就不饿了。
周敬漪一口回绝,“不行,这是公事。”
“呃,……”
徐晋却说,“可以。”
周敬漪看着他。
徐晋说,“汤若望汤神父也是这个意思,因为,……,有用。孙大人也同意。”
我不满,“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徐晋,“其实我根本不想和你说话,如果你不问,我不会主动开口,但是要是你问了,我身上有巡抚孙大人的命令,不能违心说谎话,所以,你可以一同去。”
“你……!!!!”
我手指他,——但是随后我撤了手指,因为我看过一篇鸡汤文,当你用手指向别人的时候,其实另外四根手指是指向自己的。
……
东海会馆。
登州城内一座看起来很好,其实也很好的会馆,听名字就知道这座有客栈有戏台有饭馆的好地方是在登州的外面同乡建的会馆。在这个去饭馆吃饭都是奢侈行为的年代,够钱住在这样一座庭院样式建筑的客栈当中的人,不是往来的豪商就是山东外地的大地主,要不就是辽东朝鲜过来的人参客商,他们专门贩卖东北三宝——人参、鹿茸和各种貂皮。
会馆中是楼阁,其中有个天井院,正中还有一口井,尸体就倒在井边缘。
周围没有人,想必早已经清场。
尸体是一个男人,全身的衣服看起来质量特别好,深颜色,都是藏青和深色的孔雀蓝,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还戴着网巾。
他倒在地上,身体呈现一种奋力向前爬的姿势,他的一只手已经把住了井的边缘,另外一只手被压在身体下,周围散了两三片的金叶子。
徐晋走过去,捡起来一片金叶子,看见上面又写着§ξζ∮一样的文字。
我不是徐晋和周敬漪,我对蒙古人和满族人没有任何偏见,但是,其实我知道自己如果穿到清朝也麻烦,因为我也不觉得蒙古人和满族人比我高贵。我估计自己看到康熙初年那些汉语还说不清爽的满蒙贵族,每天就想着圈地蓄奴或者回老家骑马打猎,估计也会在心中偷偷鄙视他们。
鉴于我有一种抽离感,于是,当我看到这一串文字的时候,我并没有徐晋和周敬漪那种眉头紧锁,全身紧张,和所有动物一样,全身呈现出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压迫感顿时升级。
“鞑子的细作?”
“看起来非常像,只是,……”
间s谍p战,从来都是假亦真时真亦假,很多的时候,看起来越像就越不是真实。
两个人正在研究这金叶子,我抬头看了看这里的环境。
东海会馆应该很有钱,这里的建筑到了我那个时代全部可以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了,如果不因为这么多年的战乱而毁与劫火,估计就一间打更的住的小茅屋都能把大韩民国的国宝pk的满地找牙。
这些建筑上布满了各种雕刻,有佛教故事,还有一些唐代传奇,甚至是明代本时期的一些市井小说中的故事,非常具有传世的价值。
真正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这里连住客都被清走了,大半夜的,又下着大雪,很多人就被官兵拦截在一丈开外,那边有一个戏台,可以遮挡风雪,很多人都站在戏台下面。
只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在戏台旁边有个高一些的阁楼,那里是摆放石碑的地方。阁楼旁边站着两个人,身上全部是黑色的貂裘。
后面那个人,个子高一些,看上去更年轻一些,也更强壮一些。他长的是尖下巴,脸皮不黑,细长的眼睛,单薄的嘴唇,不难看,听说这样长相的男人有大智大勇,有谋略,手腕极佳,就是寡恩薄情。
这个人戴着严整的皮草的帽子,非常暖和。
“汤神父!”
汤若望刚到,他这一整天都在登州城墙上安装大炮,听说这两门新运到登州的红夷大炮很有来历,它们是从宁远退役下来的炮,当年在袁崇焕对努u尔哈赤的的的大战中曾经立过功,据说现在被安装在左城墙上的一门大炮打出去的炮弹崩到了努u尔哈赤,这也是‘宁远大捷’的功勋之一。
“上帝,这不是锦衣卫那位王荣王小旗吗?”
王小旗?
这是什么名字?
汤若望面对尸体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他的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又把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拿出来亲吻了一下,这才睁开眼睛。
“莱昂纳多。”
这是汤若望在叫徐晋,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我丝毫想不起来达芬奇,而是忍不住的想到捧着奥斯卡小金人终于如愿以偿在柯达剧院陪跑了20年的小李子。
“你派人告诉我,看到一件非常特殊,也很严重的物件,那是什么?”
徐晋带着他,我跟在汤若望后面,我们都近了尸体,徐晋弯腰伸手,稍微用力就把王小旗的身体抬起来一些,他压在身体下面的手露在众人的火把的光芒当中。
王小旗死不瞑目,他的手也没有瞑目。
他的手指扭曲,手指中死死的抓住文件上撕扯下来一个残破的角,文件应该是最好的羊皮纸做成的,这个材质品级好绝对是!徐晋掰断了他的手指,将死人手中的破碎残片拿出来,应该是因为雪水浸润,自己有些模糊不清,只是留下一个较为清晰的徽记一般的图形。
徐晋给了汤若望,汤若望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随后,他把纸片给了我,我拿起来翻过来也学着他的样子仔细看,徐晋这个时候还不算太坏,从旁边的人手中拿了一根火把,照在我头顶上,我看到这个徽记,顿时有一种看到海底宝藏的幻觉。
三叉戟,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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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印度公司?
“这个,……,这个,……”
一个大明王朝的锦衣卫,死在一个山东很有国际色彩的会馆里面(朝鲜商人也是国际友人),他死后手指紧紧攥着一个纸片,上面还印着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图标。
这太玄幻了。
我看着汤若望,“这个人是得到一张黑珍珠地图,想要去海底打捞原本属于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宝藏吗?”
“不是。”汤若望很平淡的回答,他似乎对于我知道东印度公司的事情也不奇怪,“有人想要夺取红夷大炮。”
“啊?这个,……”
这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红夷大炮,顾名思义,应该是从荷兰人或者葡萄牙人手中买来的武器。
因为明朝中期开始,这些官员就买了‘佛郎机炮’,好像当时还分不清楚欧洲各国人,中国人看当年的老外都是一个模样,彩色头发彩色眼睛珠子,有红头发的还挺多的,他们长的全是像传说中的恶鬼一样,于是就把他们的大炮也起名字成为‘红夷大炮’。
这里面应该没有英国人的事吧。
我一直以为英国东印度公司和中国有联系是在鸦片战争之后了,没想到2个世纪之前,东印度公司已经把军g火的生意做到山东来了。
大写的一个字——厉害!
再大写一个字——服气!
“怎么,你不知道吗?”徐晋斜睨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算五千年,后算五百年。”
我马上澄清,“不,这太夸张了!我的确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算五千年!这个,后算五百年不敢当,不过后算四百年,我还是有准头的,嘿嘿。”
徐晋冷笑了一声,表示不赞同,他这才说,“这种三角形的图案很特殊。”
“不。”
“怎么,不特殊吗?”
“我说不,因为它不是三角形,而是三叉戟。这是希腊神话中海神Πoσeiδν(波塞冬)的武器,说白了,就像是咱们福建闽南一带祭奠的妈祖娘娘手中的如意,将这个作为图案标识的意思就是祈求海神的保佑。”
“……”
徐晋不太想继续说话,汤若望则看着我,让我靠他近一些,他低声说解释了一番。
我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徐光启去澳门进口火炮,结果人一到南方,这边就被皇帝免职了,哦,也许是被九千岁魏忠贤免职了,然后他就没买成火炮。
幸运的是,东印度公司一艘名叫‘独角兽号’的船沉在南中国海,当地官员邓士亮是个极其有胆量和高瞻远瞩能力的强人,他派人派船,从海底把沉船上的火炮打捞上来,一共是36门,其中24门运到北京,随后又运到宁远。
原来,在‘宁远大捷’中立下汗马功劳的火炮本来就是原装进口的英国货。
“从宁远城运过来的两门红夷大炮都配有一些文函,主要是徐保尔从澳门找到的火炮手对操作武器的一些经验,其中有两份文件很重要,它们写在最好的羊皮纸上,在封印处就印着这种图案。”
我问,“那么,这两份文件中写了什么?”
“现在,没有人知道。”
“用什么语言写的?”
“推测,应该是上帝的语言。”
文艺复兴之后,上帝的语言应该指的就是英语,据说这是人类所有语言中最接近自然,也是最接近上帝的语言。换言之,它就是所有人类语言中最简单的一种。
我摊手,“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肯定不会泄密。你们的敌人皇太极写信全部使用羊肉串一般的文字,他们对于上帝的语言肯定没有任何了解。不过,这只是,……”
……
王小旗究竟是不是奸细?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人是怎么得到这么敏感的文件?
他手中只有一个残角,剩下的文件到哪里去了?
如果这文件是被大明王朝的自己人拿走了,那么,究竟是谁拿走的?
如果这文件是被金国皇太极的人拿走了,那么,进入登州城的金国人就不只现在知道的这些人,那人都是谁,现在在哪里,他们又在做什么?
……
不管死去的王小旗是不是皇太极的奸细,一个被判定有奸细嫌疑的死者,他本身还是锦衣卫,也就是大明特s务p机y关的工作人员,他身上带着山东目前最敏感的军事机密文件的一个残角,以一种迷一样的状态趴卧在往来人员复杂的东海会馆,这不能不说是目前登州一个棘手的案件。
兵士将尸体带回帅府行辕。
众人退散。
我们回到锦园水轩,情娘的饭菜早已经做好,果然还是不符合我口味的东西,不过因为徐晋和汤若望都过来吃饭,晚上丰盛多了,还有米饭和汤面。我赶紧多吃了两碗米饭,就着情娘新从大缸中拿出来的酱菜,顺便还吃了一口酱袍子肉,据说这是在集市上买到的,是从辽东运过来的野味。
吃饱饭,大家心事重重,约好明天上登州城墙看新安装的红夷大炮,徐晋和汤若望就走人了。
我见左右没人,就对周敬漪说,“周公子,你原来不是说锦衣卫想要把我抓过去剥皮食草,这次的事件正好用来堵住他们的口。他们的人居然具有金国坐探的重大嫌疑,这说明他们内部也不干净,当然我从来没有幻想过他们的人都像出生的婴儿一般,都有一个一个纯洁的心,但是,从这件事情来看,他们的人,我指的是活着的人,极有可能是金国细作。”
周敬漪,“即使北镇府司的人有问题,我也没有权力彻查他们。”
“没有请您查他们,我是说,您能不能只是用这件事情堵住他们来查我,我可不想被剥皮食草。”
周敬漪看我,又看我,还看我,又开始不说话。
我想说,这小子比徐晋阴险多了,徐晋撑死是一个小混蛋,这家伙是条毒蛇,并且还是个不见兔子不向前冲的毒蛇。
我无奈,装作神婆上身摇头晃脑一番,然后说,“首辅成基命爱才,一直想要保住袁崇焕,还不想他的事情牵连太广,这简直就是打皇帝陛下的脸面。我夜观天象期掐指一算,皇帝看成首辅不顺眼啊不顺眼,如果周公子的令尊大人能推波助澜一番,说不定能让首辅成大人在皇帝陛下心目中的伟大光荣正确的形象顿时黯然几分,周公子,你说呢?”
“好。”
周敬漪手中的折扇一打我的肩膀,我的肩膀开始酸疼,他却笑着说,“姚氏,我答应你。不过,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交易,与我父亲无关。我父亲那边的事情,也与你无关,你只要适当时候提醒我就可以,你同意吗?”
“成交!”
我伸出手,想要同他握手,但是他显然没有这个习惯,他只是用扇子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三下,一下比一下重,等到第三下,我的右手抬不起来了。
“成交!”
周敬漪低声说。
我看向他的眼睛,黑色的水一般,却泛着涟漪。
也是,内阁大政,极致的权力,他怎么能不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