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的拿了她的身份证就出门了。很奇怪的,他弄不懂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一个陌生的女人,不过他也不想那么多了,这回完全凭着直觉走,干什么事,干任何事,对他来说直觉是不会骗人的。
走到车库门口,他正犹豫,到底要开车去还是骑自行车去上班。前天刚洗好的车,如果今天开出去势必又要脏掉,可外面又下雨,骑自行车又怕自己淋湿。
他边纠结边开车库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呆若木鸡,自己黑色的suv成了白色的!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换过外壳!——牌照还是自己那个牌照,型号还是那个型号,车内装饰包括妈妈求的平安符也在车窗上挂着,就是外壳颜色变了。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车祸,撞失忆了,所以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自己也不记得了,包括做恶梦,也是脑子被撞坏了?
越想越害怕,索性拨打报警电话。
“喂?莫叔吗?你能帮我查一下,我最近出过车祸吗?”
他打给的是自己在公安局上班且很熟的一个长辈,可是对方的回答让他出了冷汗——他的女朋友,借他的车出游,结果出了车祸,女朋友后来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期间车的修理事宜都是女朋友偷偷给他完成的,他都不知道。
他很纳闷,他根本就没有女朋友,大学毕业后光棍了三年,这倒好,今天不但多了个未婚妻,还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女朋友!
他想继续问下去,对方却以一句“现在有事忙着,以后再说吧”挂断了。
他发现事态不对,立马跑回家里,打开门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那个女的不见了,可房子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检查了一遍房间,其他东西也没丢,就是自己其中一张银行卡不见了。
他拿出那张身份证狠狠摔在地上,大骂:“骗子!”然后就回车库拿自行车上班去了。
骑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自己公司楼下。
这是一所很高的办公楼,大楼墙上挂着给四个大字:动漫大楼。
他所在的公司部门是原画部,通常由部门经理把作品形象的描述文件发给他,然后他根据文件的描述,再根据想象画出作品。这也算是累人的工作。
今天他画画的进度特别慢,大概因为受到了昨晚的噩梦和早上事情的的影响,他心情特别糟,画个画心不在焉,经理视察工作情况时每次经过他身边都摇头叹气。
“小岳啊,你今天是不是病了?早上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脸色有点白,工作时还心不在焉,需不需要休息一下?”经理问。
“不,不,我很好,只是早上闹了点不愉快,过一会儿就能恢复过来。”
“哦,那你悠着点。”经理拍了拍他肩膀。
和经理侃完,他想起了什么,对边上桌子的同事说:“唉,李子,还记得我们上次去蜡像馆时,我借你照相机吗?你把它摔坏了,你去修了一下还能用吗?都一个月了,我差点快忘了这件事。”
对方回头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说:“蜡像馆?我只记得我上星期去了趟八达岭,用的是自己手机,没借过相机。一个月前,我还在这里上班呢,根本没出去过。”
“耶?我记错了吗?”
他盯着自己电脑愣了一会,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
这一发愣不要紧,他把自己吓得连椅子一起跌倒了,整个工作室都盯着他看。
他看见,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是:05月08日。
他记得,昨天是3月28日!
他查看了工作室室所有电脑,全部显示5月8日。
“这……这……这……”他哑口无言。
“经……经理,我要请假!”他跑到经理办公室门口时大声喊了一句。
“怎么了?”经理被吓了一跳。
“我今天貌似真的不太舒服,脑子晕晕乎乎的,还出现了幻觉,我需要请几天假去医院看看。”
“哦,好的,”经理爽快地当场给他开了张假条,“好好休息吧,身体最重要。”
急急忙忙出公司门,他飞快地骑到了城北三院。
这是一所公立精神病院,里面非常安静,显得不不符合大众对精神病院的印象——一帮精神病人在那手舞足蹈乱喊乱叫,或者做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动作,相反地,里面特别安静。
进医院,他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找梁季大夫。他很郁闷,自己为什么下意识来到城北三院,而且也没听说过梁大夫却想到这个医生。
难道自己得过精神病所以记忆错乱?那个梁大夫会是自己的主治医生吗?所以自己会下意识来到这儿。
带着这这些疑问,进了医生办公室。
梁大夫看到下一个病人,当场愣住,用一脸意外地表情看着岳真。
“梁大夫,请问我之前有精神病史吗?为什么我会找到你看病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梁大夫回过神,大笑道:“哈哈哈……岳真你开什么玩笑呢,如果你是我的病人,那我岂不是成了院长的研究对象!”
“您说啥?您认识我吗?”
梁大夫又一次愣住。
“你……难道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梁大夫很意外。
“不认识,不记得了。”岳真头摇的像波浪鼓。
“新鲜事!”梁大夫站起来,用手按着岳真的头观察可许久。
“我真没得过精神病吗?”岳真被梁大夫弄得很不舒服,“那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或者我认识你,却因为记忆错乱,不记得你了?”
“有一点很肯定,你并不是我的病人,你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至于记忆错乱,我就无法下定论,你能讲讲你发生了什么事呢?”梁大夫发觉事态不是那么简单,做回椅子上变得一脸严肃。
当梁大夫听完昨晚和今天发生的事,他也觉得很有趣。
“的确,有一点是肯定的,你没有女朋友!大学的时候你说过,为了完成自己的学业和事业,打算几年内不找对象,你父母也同意了。按你的性格,不会轻易打乱自己的计划。作为你的大学死党,你大学时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梁大夫非常肯定的否定了他有女朋友这一事实,更别说未婚妻。
“不过,由此看来,有两种情况,一是你确实出了精神问题,你确实改变了自己的光棍计划,自己却忘了;二是你被女骗子骗了。但我更倾向前一种说法,干你这行,压力特别大,精神出问题也难免的,至于你会被骗,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你这样的人会被骗。我可以为你进行一些治疗……”梁大夫边说边写了点东西,“你后天再来一趟,我今天和明天疗程排满了,后天我给你进行一次缓解心理压力的治疗,大后天再给你进行一次深层治疗。希望能帮到你。”
“你能讲讲我大学时代发生可什么事吗?或许能帮我找回记忆。”
“这个不能,我怕刺激到你,你最好先回去休养一天,最好用茶叶枕枕着头睡觉。”
拿到预约单,岳真一边点头谢着,一边往大门走,而梁大夫则在后面目送他走出大门并摇头叹气。
一路上,岳真心情很压抑,甚至感觉有点头晕恶心想吐的感觉,回到家,倒头就睡。
睡眼朦胧中,岳真又梦到了那个场景。
黑蒙蒙的世界,但这次能够闻到雾气的味道,有点恶心。
他依旧站在蝶形小岛的上方,随着雾气的漂移,小岛便成了一架黑色三脚钢琴,他觉得很新鲜,做噩梦还能梦到这么文艺的东西,跟着好奇心也上来了。
随着好奇心,他试着弹起了钢琴,没声音,于是用点力弹还是没声,于是再大点力,几乎是用了抡锤子的力气砸向钢琴,终于出现了声音,不过不是钢琴的声音,而是女人的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而且听上去不像不是梦里出现的,像是现实世界的声音。
被这个声音吓醒,他睁开眼睛一看,吓得连人带被子滚下床:一个女人坐在他床上,用手捂着嘴巴,下巴还淌着血。
“你,你,你……是谁啊!?”岳真紧张地扯起被子护着胸。
那女人大哭,用带血的手,从另一只手拔下来什么东西。直接扔在他身上,并用哭变调的声音说:“你有什么不满的,为什么不在领结婚证的那天说出来呢!为什今天才……”话没说完,那女的用左手臂捂着脸哭着直接跑出去屋子,留下愣在那的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