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马卡龙 第43章被通缉的恶魔

    飞机头等舱内，贺轩和余曼坐在中间的两个位置上，童默自己坐在靠窗的单独座椅上，与童默对称的位置躺着一个帽子遮了半张脸的中年男人。

    从童默被带到余曼面前的那一刻，一路上两个人都各自侧过头去，默不作声。

    贺轩看了一眼左手边眼睛始终望向窗外的童默，摇了摇头，再看向左手边的余曼，见她望向左边的目光锐利如炬。贺轩顺着她的目光打量着正在熟睡的中年男人。

    订过酒店后，三人走出房间下楼用餐，余曼突然抓住童默的胳膊，“我们坐这边”，说着便把他往另外一桌带。贺轩看了一眼童默刚才要去的那张桌子，正见到飞机上那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落座，不免大吃一惊。

    这几日的同行路上，刚才的举动算是他们二人之间最亲密的距离。童默略显尴尬，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局促不安，刚坐下就起身借口去洗手间。

    余曼望着童默的背影犹自出神，贺轩不禁打趣道：“不用担心，他不会离开的。”

    “我没有担心。”余曼语气从容而又决绝，转而看着贺轩，柔声道：“我不担心他，倒是贺轩你该担心吧，你不怕我带你们去的不是‘华影丽想’，而是别处。”

    贺轩摇摇头，“如果是我们逼你，你也许会故意带错路。但是如果有人想见我们，那你这个引路人应该不会走错路了。”

    余曼心中一凛，脸上却带着微笑，“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

    席间童默和余曼闷不作声地埋头用餐，贺轩也是手机不离手，三人各怀心事用过餐，准备回房休息。几日来未免余曼和童默二人尴尬，都是贺轩跟余曼同住一间双人房。

    贺轩正要进房间，却被童默拦下，面色深沉道：“哥，今晚我来看着她吧。”

    “也好，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睡觉，还真想睡个踏实觉呢。辛苦了。”贺轩轻轻拍了拍童默肩膀，终于解脱了一般长吁了一口气，打着哈欠走进隔壁房间。刚一进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面色严肃，立刻拨通电话：“把他的资料发给我。”

    余曼听他一番话，想起他每晚沉睡的样子，哭笑不得。见童默走进来，有些不自在，她无法直视童默受伤的眼神，只能避开。与童默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臂被童默紧紧握住。

    “等一会儿，等贺轩哥睡着了，你再离开。”童默敏感地松开了手。

    “你放我走吗？”余曼颇感意外，她直视想避开他透透风而已。

    童默冷冷一笑，“你从来都是自由的，想来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可以一声不吭地说走就走。”负气的话像是一把双刃剑，刺伤了说话的人，也伤了听着的人。

    余曼心中酸楚，却也只涩涩苦笑，“我不会走的。”说着又回到阳台，抽出一支烟，噙在嘴里。

    童默紧跟在她身后，抢过她叼着的烟，语气变得激越起来：“你干什么呀？让他知道你帮我们带路，他会放过你吗？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快走吧。”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始终为她着想，余曼心中一暖，语气却不改淡漠：“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你错了，是会长让我带你们去见他的。”

    童默怔在原地，有些失神，沉吟道：“难怪……难怪……”难怪她宁愿尴尬地面对他，也不愿离开。

    *

    夜深人静，路灯昏黄，灯光把人影拉得又细又长。戴帽子的中年男人一个人走在幽静的马路上，双手插在口袋里，步履匆匆，像是急着去赶一场约会。

    听得身后极轻的脚步声，放满了脚步，不急不缓地拐到一个没有路灯的昏暗巷子里。巷子深处另有一个拐口，里面是一家破落的网吧，戴帽子男人隐身在拐角处，等待着急促跑来的尾随者，直至借着网吧门前闪烁的霓虹灯看清了那人帅气清冷的面容，嘴角不自觉袭来笑容，手中的早早抓来的铁锨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猎物狠狠地挥了出去。

    不知是额头上的疼痛感唤醒了余曼，还是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温热液体惊醒了她。余曼下意识地去擦拭，却发觉手脚无法动弹，竟是被人绑了手脚，捆在了石柱上。

    “醒了？”低沉的声音传来，余曼这才看到面前站着的戴帽子的男人。余曼试图挣脱，可身上的绳子却是纹丝不动。

    “别费力气了。”话音未落，一张写着“通缉令”的纸张摔在了余曼的脸上，“小姑娘，约我出来的人是你吧？我不明白你把这张通缉令放到我房间是什么意思。”

    余曼慢条斯理，脸上的笑容时有时无，“你不觉得通缉令上的这张照片很面熟吗？”

    戴帽子男人掀开帽檐，露出一双锐利的阴鸷一般的眼睛，在昏暗而杂乱的狭小房间里，显得异常阴森可怖，长长叹气道：“明天早上我就要离开中国了，终于可以开始我梦寐以求的新生活了。”突然转过身，眼睛幽幽地盯着余曼，嘶哑着阴冷的嗓音问道：“我想做个好人，重新开始生活。为什么要帮我揭开面纱？”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能认出我这张面孔，甚至连我自己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这张脸很陌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你是警察吗？不像，但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他突然神经质地晃动着手掌，恍然大悟似的语气：“我知道了，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是不是？你是谁的女儿？对不起，我杀了太多人，记不得他们的样子了，或许你跟他们其中的谁长得比较像。”

    ”你是换了一张脸，可是你的那双眼睛出卖了你，对了，你走路的姿势实在丑的让人难忘，还有你神经质的习惯。”余曼轻蔑地看着他正在晃动的手。

    原本有些凸出的眼睛，眯起来更显得丑陋，“是吗？看来你还真了解我啊，说吧，你到底是谁。”

    余曼从容不迫，微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三……胖……叔。”

    戴帽子男人皱起眉头，背着手在余曼面前踱来踱去，那双凸出的眼睛因为死死盯着余曼的脸，而变得锐利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道：“余曼？你是余曼！难怪我看到你的时候觉得那么亲切。你这身中性打扮，我还真没认出你来。”他索性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跟余曼面对面坐着，像是拉家常的语气，可神态却极尽猥琐，“你知道不知道，每一回见你，我总会幻想你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是清纯可人的小女生，还是长发飘飘的熟女，或者是风骚撩人的性感女人。真的，你的每一种样子我都幻想过，尤其是你小情人的妈妈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我总能看到你的脸。”

    余曼早已怒火中烧，化作一口唾液狠狠地吐在他猥琐的脸上，“你这个变态，童妈妈自杀的前一天，你跟她说了什么？我看着你走进他们家。”

    戴帽子男人没有擦拭从眼角流到嘴角的口水，反而伸出舌头舔禁嘴巴里，压低声音，“嘘。小妮子，先别急着问问题，叔叔还有话跟你说。”他的目光贪婪地打量着余曼被捆绑着的身体，“我想过你的很多种样子，却没想到你会长成一个狂野火辣的女人。”说着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开始在余曼脸颊上抚摸，“勾引人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性感的嘴唇。你知不知道，那天在飞机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硬了……”

    余曼狠狠地咬住了他放在她嘴巴上的手指，痛地他惨声大叫，猛地抽回血淋淋的手指，照着余曼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打的余曼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戴帽子男人气急败坏怒骂道：“小贱人！你不是想知道我对那个臭□□说了什么吗？我让她帮我得到你，她执意不肯，我就吓唬她说第二天要把她送给我的好哥们，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谁知道她这么胆小，第二天就自杀了。”

    “童妈妈不是胆小，是倒霉，才会遇到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禽兽！”余曼恨得咬牙切齿，只后悔自己没有钟离玉的一身好功夫，那就可以挣断捆着她的绳子，将面前这个人渣撕成碎片。

    “对，我是禽兽。当初我没跟她搞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这样骂我。不过，等我让她□□的时候，她就死心塌地地缠着我了。所以，我说女人真他妈贱。”

    余曼朝他吐口水，吼道：“你闭嘴，要不是当年童妈妈见你在街上乞讨太可怜收留你，你早就被人砍死了。你不知感恩，反而抛弃她羞辱她，是你害死了她，你是凶手！”

    戴帽子男人不以为然，一脸无赖，“我是凶手？不错，我是杀了很多人，可害死她的人，可不是我，她是被自己的儿子那个小杂种羞辱死的。哦，我忘了，你以前好像警告过我，不能叫他小杂种的。逼得自己的妈妈喝药自杀，这么狠的事他都做得出来，还真是像他那个老爹哦！估计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吧。”

    “你这张嘴巴还是那么臭，我真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你最好杀了我，反正也不在乎多一条人命，不然，我保证你死的很难看！”余曼不害怕死亡，却畏惧他眼神里的猥亵。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不听话的宝宝，怎么忍心杀了你呢。”他取下一直戴着的帽子，光头上一条条刀疤清晰可见，阴森恐怖，渐渐逼近，手抚在余曼被捆住的腿上，“你的小情人摸你的时候，有没有这么温柔……”他话未说完，头上飞来铁锨，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