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窗帘顺着棚顶垂挂到红色的地板上,如同剧场舞台的帷幕使人难以想象,接踵而来的白昼在它拉开后会上演怎样的剧情。
我背着白云迷失在墙壁环绕交错复杂的缝隙中,找不到门,我们精疲力竭;而黑色的梦的舞者却在树枝上跳着桑巴。
晚饭后我跑去舞厅,经过白云家的窗户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心里只想寻找因为伤痛解脱的出口,而这个出口正是那家名叫老干部的舞厅。
我来舞厅已不是几年前想在这里找工作的那个歌手了,混杂于道貌暗然的人群当中,参加异性狩猎的游戏,带给我说不出的乐趣;同时也是我对过去歌手职业的一种留恋。
舞会刚开始,音乐声悠扬的舞池只有几对舞伴陶醉在看似优美的舞步中。我看了看表,刚过六点半,在这样的夏季,因为恐于白天的酷热,来跳舞的人出门的时间也比较晚。
我去了躺卫生间,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摩挲了两下头发,站在门口发现舞池里还是那么几对中老年,于是我回头向舞厅门口望去,一个玲珑的身影吸引我向她走去,是张铃,让我很难接受的是她竟然领着陆小伟来跟踪我,原来她接孩子放学的路上正好看见我放浪形骸的身形向街道的深处飘去。
“走,我们跟在他后面,看他到底去哪?”张铃手牵着陆小伟说。
“我爸这是去哪儿啊?”孩子懵懂地问.
“肯定又去和那个婊子约会去了。”
“哪个婊子?妈,婊子是什么意思?”
“婊子就是搞破鞋的意思。”
“搞破鞋又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这么烦人太像那个傻比了。”
陆小伟呵呵笑。
“你笑什么?”
“妈,我知道你是在说我爸。”
陆小伟跟妈妈站在舞厅门前看见我过来,懵懂的目光背后是责备,是困惑,是伤感,我当时无法弄清。
“怎么领孩子来这儿?”我先发制人。
“行你来就不行我们来?”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来溜达一会。”
“行啊,让孩子看看他爸整天都忙些什么。”说完,张铃手牵着陆小伟转身离去。
我明白张铃是有意要在孩子面前让我出丑。
我跟在母子两人的身后,陆小伟回头看我,眼里依然是责备,困惑,以及伤感。
我没敢回家,在大街上转悠了很久,我害怕见到张铃那冷若冰霜的脸,还有儿子那责备的眼神。可是等我回家后却发现屋里没人,于是我躺在床上睡大觉,以避免和妻子的正面接触导致的战争的发生,我知道自己理亏,但我没办法控制我那棵飘零的心,随它在晚风中放飞凝聚了我自从高考落榜后固执的寻找。
正在刚刚进入睡眠之际,静远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张铃在他家喝多了。
“你快点来接她,她连脚都迈不动步了。”
张铃在静远家喝得酩酊大嘴,她原本是来向静远的妻子借钱的,正赶上静远的妻子坐在厨房里独自饮酒。
“哎呀,你来的正好,我正闹心没人陪我喝酒那。”静远的妻子见了张铃就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厨房的客厅。
“跟你家静远喝啊,他不是在家吗?”
“他,哼,和我喝多没意思啊,人家有一大堆朋友。”
两个孩子妈妈越喝越起劲,那宽敞阔绰的居室不由使张铃触景生情,自怜自悯起来,当时她就像嘲弄和故意挑衅般一杯杯地灌酒,无视别人的劝阻,直至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软绵绵的,头也不抬地趴到桌子上。
我来到静远家,静远的妻子已把张铃搀扶到了他们的卧室。
“不行的话,你俩就住我们这吧。”静远对我说。
“不用,没事。”
“没什么事啊,看她喝的那样,能走路了吗?”
“我背她回去。”
静远夫妇把我们送到门口,我一弯腰,拽着她的双臂把她搭到了自己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