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儿?”司徒城城拽住陆蝉儿问道。
“妹妹不想讲。”
“你之前见过武小树?”
“未曾见过。”
“蝉儿,你今日很是奇怪,你与他只见过两回,他背过你回家不假,总不至于因此便喜欢上他吧?”
“不瞒姐姐,我爹曾提到过他,对他很是中意,我当时并未往心上记。但是那夜我伏在他背上时,那种感觉好异样,还有他身上气息也那么……那么……姐姐,你懂么?”
“你话讲一半,我哪里能懂?”
“哎呀!就是……就是……心里特别那个……懂了么?”
司徒城城皱眉思索着,作为经历过此事的人一想既透,轻声道:“他身上味道吸引了你,使你觉得舒畅安宁,甚至迷醉,是也不是?”
“大致如你所说。还不止是安宁、迷醉,好似……好似……”
“好似什么?”
“好似……”
“哎呀!你要急死我不成?快些讲呀?”司徒城城叫道。
“好似找到了依靠。”陆蝉儿脸似红巾,声不可闻道。
“大事不好了,蝉儿,你逃不掉了。”司徒城城叫道。
“姐呀!如何就逃不掉了?”陆蝉儿惊疑道。
“蝉儿,这武小树便是你今生要找的那个人呀!”
“不是吧?姐姐为何讲得如此确定?”
“姐姐经历过呀!那唐梦银对我而言便是如此,他身上就有种特别吸引我的味道,那感觉就如同你方才所言。别的男人,如我爹爹、我表哥以及衙门里的那些衙差,我经过他们身旁时,便嗅不到那股味道。”司徒城城道。
陆蝉儿眼睛瞪得老大,问道:“如此奇妙么?姐姐晓得其中有何奥秘?”
“嘻嘻,我私下曾问过王妈,你猜她如何讲?”
“好姐姐,不要让妹妹焦急,快些说来。”
“王妈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气息,但常人却是难以分辨,即便能够分辨出来,也无特别意义,有些人的味道甚至会叫你恶心厌烦。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没有碰到对的人。”
“那‘对的人’作何解?”
“笨呀!所谓‘对的人’便是你今生的另一半。拿武小树来讲,我闻不到他身上有何特别气息,即便闻得出可能还会令我作呕……我只是做个比喻,你干嘛瞪我!可是换做你来闻那就大不同,就如你方才所言是另一番感受。妹妹,你如今可懂我的话了么?”
陆蝉儿呼吸都觉得急促了,点点头,又摇摇头。
“上天注定他便是你今生的夫君,明白么?”
司徒城城话刚讲完,陆蝉儿立刻扭捏作态起来,两只手不知该放在何处了。
“妹妹,恭喜你找到了如意郎君。”司徒城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姐姐,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陆蝉儿问。
“我且问你,我方才所言你听了有何感受?”
“我不清楚。”
“厌烦?”
陆蝉儿摇摇头。
“欢喜?”
陆蝉儿又摇头。
司徒城城不再说话,将陆蝉儿身子一扳,低头便将耳朵贴上她的胸膛。
陆蝉儿脸一热,羞道:“姐姐,何故如此?”
“好你个鬼丫头,还不对我讲实话,你的心此刻跳的如同戏院里的小鼓一般。”司徒城城叫道。
陆蝉儿听罢,脸上更觉发烫,一把将她推开:“人家听了你的话觉得慌张,所以……所以才会如此。”
“你心下觉得苦涩还是甜蜜?”
“不告诉你。”陆蝉儿说着,迈步便逃开了。
“还不承认,你的脸臊的都成红布了。”司徒城城随即追去。
二人你逃我追,嬉闹着。
陆蝉儿跑过一家院落大门后,忽又停住了脚步,脸上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还逃不?你这不害臊的丫头。蝉儿,怎么了?为何如此表情?”赶上来的司徒城城问道。
“我见到门内有光亮。”陆蝉儿抬手指着那院落道。
“家里有人自然会有光亮,这有何奇怪?”
“可是这家里不该有人呀?”
“为何?莫非你清楚这是谁家?”司徒城城问道。
陆蝉儿点点头道:“自然清楚,这是栾家医馆。”
“栾家医馆?那栾水流尚关在牢中,柳如眉已死,难道是那耿星河趁夜回来了不成?”司徒城城奇道。
陆蝉儿未答话,轻迈步走了上去,将眼贴近那门缝往里瞧。
“瞧到什么?可是那耿星河?”司徒城城问道。
陆蝉儿摇摇头:“门缝太窄,瞧不清楚。”
“那你我先不要去管,我回家将此事告知我爹爹,叫他派人来查看。”
“此处曾发生命案,官府又封了宅,照理说无人敢进。即便有人敢进,也只会偷偷藏在房中,为何要在院中点灯?”陆蝉儿奇道。
“你我又进不去,明日我爹爹派人查过便知分明。”司徒城城拉了她便走。
二人走了十几米,陆蝉儿却又站住了。
“走呀!”司徒城城催道。
“我今夜就想弄清楚,否则回去也睡不着。倘若里面真是那耿星河,我们便可抓住他继续讨要银两。若明日再来,恐他就逃掉了。”
“我们进不去,总不能直接叫门吧?那还不惊了他?”
“无妨。我清楚有个地方可以爬上墙头,你我先上去瞧瞧再说。”陆蝉儿道。
“不会被查觉吧?”司徒城城担心道。
“我上回就爬过一次,不过不小心被摔进去了。今番你我只在墙头观看,不爬那树便无事。”
栾家医馆院中果然有光亮,却不是灯光,而是点燃的火把。
院子正中摆了一张大桌,桌上有茶水,桌旁摆有数张椅子,且都坐有人。中间端杯饮茶的老者却是那戏班的老生,旁边老旦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吕潇潇手持茶壶立在一旁。
眼前几米处已经堆起了小山高的土堆,看那土色显然是刚刚挖出的新土。
这时,顾茫然与那壮汉自房中走了出来,二人每人担了两筐土倒在那土堆旁,俱都忙的满脸泥汗。
“茫然,累了吧?快来喝些茶水。”吕潇潇关切道。
“不累,倒是真有些渴了。”顾茫然答道。
“快将这茶喝了。”吕潇潇从桌上端起杯茶递了过去。
“只顾心疼自己心上人,就不管俺么?俺也渴。”那壮汉不乐意道。
“你有人疼,尚用不着我操心。三嫂,三哥口渴,要你端茶给他喝。”吕潇潇笑着回头叫道。
“你这死丫头,这点小事也要叫我,你就不会为你三哥倒一杯么?”房中传来妇人的责怪声。
“都小声些,你们是不是生怕别人听不到这院中有人呀?”老旦低声怒喝道。
壮汉三哥讪讪笑着未敢反驳,吕潇潇马上端了杯茶水递到他手中。
“茫然,挖的怎样?”老生问道。
“我估算了一下,近十余丈了,照此速度,再有几日便差不多了。”顾茫然答道。
老生点点头道:“切记不要错了方向。”
“我仔细盯着,差不了。”三哥一口将茶喝光后,抹嘴道。
“大伯,这土堆可是越来越高,该如何处理呢?”顾茫然指着土山对老生道。
“还能开了大门运出去不成?尽量平铺在院中吧,自外面瞧不见即可。”老旦道。
“呵呵,谁能想到我们前几日还在戏楼拿腔捏调唱大戏,此刻又来此处挖洞做起了老鼠,想来当真可笑。”吕潇潇笑道。
闻听此言,老生与老旦对视一眼,也禁不住摇头苦笑。
正在这时,忽听得靠近院墙的那棵大树树枝呼啦、噼啪作响,随即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并伴着一女子的尖叫声:“哎呦……我的亲娘哦……可摔死我喽……”
话音未落,第二声闷响又再响起,听得这女子又一次尖叫道:“哎呦……我的亲姐姐,你可砸死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