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妓舞娘 第9章凤归来

    七七四十九天已经功德圆满，杜舞娘的身子尚且还很虚弱，虽是重生，反而更像是大病初愈，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可是却偏偏没有那种面色蜡黄的样子，皮肤反而通透粉嫩，眼神清灵，想必也是归功与这次的药吧！

    杜舞娘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匆匆的离开了，毕竟自己离开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会引起猜疑的，所以便让梅姨向老者告别，引了马车就回去了，奈何舞娘现在还太虚弱，所以一路上都是靠在梅姨的身上的。

    因着是天不亮就出发的，日落时分舞娘就已经到了清风弄，一路上心里急切便赶得快了些，颠簸的舞娘险些受不了。

    夫人也难得的站在清风弄的门口和慧姨娘一起接舞娘回来，原本要是想从后门进来的，可是为了打破城中人们的猜测所以就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了，一时间清风弄的门口聚满了人，舞娘还未走过大厅，陈老爷便带着家丁冲了进来，夫人在心里暗自懊恼，还是没有拦住。

    “杜舞娘，你可终于回来了。”陈老爷怒目而视，恨不得将杜舞娘生吞活剥才能解心头之恨。

    “陈老爷怎么大驾光临了？”舞娘的话虽是有气无力，可是声音却是出谷黄莺，清脆动人。

    “哼！杜舞娘，你做的好事怎么还问起我来了？你看是你自己走，还是我的人去请你？”陈老爷的话说的杜舞娘一头雾水，可是看他的眼神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不知陈老爷说的是什么事？”不知怎么，杜舞娘想起了陈莫思。

    “你把我儿都已经逼疯了，怎么现在还想装做无事发生吗？”

    疯？这个字重重的砸在了杜舞娘的心上，陈莫思疯了吗？她有些不敢相信，是自己当日的话说的太重了吗？

    杜舞娘身子一软似是有些站不住，脸上的薄纱也掉了下来，面容削瘦，双眸凹陷在脸颊中，不过还是依然明艳动人，而且还带了些楚楚动人。

    “我去见他。”杜舞娘的样子也让陈老爷吓了一跳，她这个样子确实是像大病初愈，身子似乎颇为虚弱，走路也要别人搀扶。

    待舞娘走近他们之后，众人才闻见了杜舞娘身上那浓浓的药味，心里更加肯定她肯定是大病了一场。

    “舞娘……”夫人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她怕陈老爷会伤害她。

    “夫人放心，想必陈老爷也不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不会对我怎样的。”舞娘笑笑上了陈老爷的马车，随身带了个丫头。

    一路上杜舞娘都心乱如麻，她不晓得陈莫思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可是看陈老爷的样子陈莫思应该是很严重的吧！眼泪不禁意间划过杜舞娘的脸颊，有很多人你本不想伤害他们，可是最后却伤的最重。

    舞娘在丫头的搀扶下进了陈家，七拐八绕的走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真是静极了，看来这就是陈莫思住的院子了。不待陈老爷发话杜舞娘就已经先走过去了。

    “注意你的言行，我让你来不是让你刺激莫思的。”陈老爷为莫思找了许多的大夫，可是都说无药可施，因为他这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得杜舞娘去解开他的心结。

    舞娘顿了一会，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些颤抖的向那大院走去。

    丫头推开了门让杜舞娘进去，杜舞娘示意她留在门口，自己进去。

    舞娘踏进屋子，那是一种怎样的景象？满屋子的画纸，有高高挂起的，有贴在墙上的，还有散在地上的，迎风飘散着水墨的味道，舞娘弯身捡起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微微笑着，红唇微抿，却从那弯弯的眼睛里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舞娘红了眼眶，鼻尖发涩，嗓子有些哽咽。

    她轻轻地走到他的面前，不想打扰到他作画，他和她一样瘦了，只是他面色灰暗，不似她那般光彩；杜舞娘看了一阵，伸手握住了他作画的手，陈莫思的身体一震怔住了，他缓缓地抬起头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是在做梦吗？

    “莫思，你画的画真好看。”舞娘放下了他的笔，接过他的画细细的端详，陈莫思也呆呆的看着她，好像只是天天都发生的场景。

    “你喜欢便都送你好不好？”陈莫思的眸中散发出一丝光彩，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过的神色。

    “可是莫思，你画的太多了，我要不起。”

    “没关系，你可以一张一张拿回去，若是不喜欢了，就扔了再来我这挑些喜欢的拿去。”陈莫思卑微的语气让杜舞娘愧疚不已。

    “莫思，其实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在舞娘的心里其实一直把陈莫思当作好朋友、知己。

    “好朋友？是不是我不答应的话我们就连朋友也做不了了？”陈莫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莫思……”舞娘本就十分的虚弱，加之赶了一整天的路没有休息，此时郁结于心竟直接晕了过去，陈莫思吓了一跳，赶紧绕过书案抱起了地上的舞娘，此时他才发现舞娘瘦的好像都可以拎起来了，抱在怀里都没有什么分量似得，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药味，陈莫思心疼了起来，慌张的抱着舞娘出来找大夫，他也是急了，找大夫吩咐一声便来了，何必抱着人在外面找来找去，可是陈老爷却有种别样的感觉，至少这是这么久以来，莫思第一次自己踏出房门。

    大夫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杜舞娘既没有什么外伤也诊不出内伤，只觉得是身体过分虚弱了些，可是看气色却又不像，只能开些补药。

    舞娘醒来时已经在清风弄了，而且已经是第二天了，床边坐着的是陈莫思，娘正同梅姨、慧姨娘站在一旁，见舞娘醒来，无不松了口气。

    “我没事。”舞娘醒来只说了这三个字，陈莫思也不知该问什么，千言万语哽在了喉间。

    那一次，舞娘整整歇了一个月才缓过来，陈莫思又是每日都来，起初是小心翼翼的后来见舞娘也没说什么便来的更勤了。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陈莫思精心的照顾着舞娘，可是舞娘的心里却愈加的难受，是不是给他的希望又多了？

    “莫思近来可好？”男人这次出来专门就是看看最近莫思怎么样了的，虽然手下禀报说杜舞娘已经回来，莫思也不再癫狂，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想要来看看。

    “自从那杜舞娘回来之后他便天天腻在清风弄，人谁也无可奈何。”

    “罢了，随了他的心意去吧！”男人也终于放下心来，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莫思实在中意，你便让人去说媒吧！虽是青楼女子，但还只是未出阁的，你便也不要去计较许多了。”男人一直活的窝囊，若是这个弟弟可以活的洒脱自由些，便也是一些安慰。

    “您有所不知，想必不是我们愿不愿意的。”陈老爷也有些犯愁，看莫思的样子这杜舞娘肯定是娶定了，可是他要娶人家，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嫁给他啊！

    “何解？”男人有些疑惑，虽说这杜舞娘小小年纪就已经这般倾国倾城，长大了更是不得了，但毕竟是青楼女子，能寻得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像莫思这般疼她爱她的能有几个？且不说莫思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单是这份情谊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这清风弄虽是个妓院，可是背后却有不少的势力，那杜舞娘对莫思又是不冷不热，想必不会那么容易答应的。”

    “她若不应，便逼她答应。”

    日落时分，陈莫思才回到陈府，男人在他的房间等了许久。

    “哥，你来了。”他想起之前自己在男人面前的窘态脸色有些微红。

    “嗯，等你很久了，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你这次要呆几天？”陈莫思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待会儿就走…莫思，你若是十分中意那杜舞娘，不日便让你爹去提亲吧！”陈莫思听了男人的话虎躯一震，这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在才刚刚和舞娘的关系好一些，若是这个时候出了岔子怕是舞娘再也不会理会自己了。

    “可是万一她……”陈莫思欲言又止，哥能答应自己娶她当然是件好事，但是陈莫思更明白成亲是要两厢情愿的。

    “没有万一，只要你喜欢，便就娶了她。”男人的话说的很是坚决。

    这一夜，陈莫思没有睡，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向舞娘提亲的事，不论别的，舞娘现在才十七岁，年纪尚小，而现在刚和舞娘关系温和一些，如果这个时候说这个的话会让舞娘更加反感吧？

    陈莫思本就沉默的性子更加的冷淡，食不知味的，而今天也破天荒的没有一早就去清风弄；你看，人的思想就是这么恐怖，一旦一个想法在你的脑子里冒出来，那么便会生根发芽，迅速的成长起来。

    几近晌午的时候陈莫思才来，舞娘便吩咐加了双碗筷一起吃。席间见陈莫思一改往常的和颜悦色沉默不语，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了？”舞娘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吃饭吧！”陈莫思先是一愣，继而一脸笑容的说道。

    舞娘见他不远多说，也就不再问了，只是这奇怪的感觉让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眉头不禁皱了皱。

    “我身子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也不必再天天往我这儿跑了。”饭后，舞娘裹了件厚厚的棉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丫头贴心的拿了个棉毯过来，现在不过刚刚入冬不久，虽说天气不算怎样寒冷，但是舞娘的身子刚刚恢复不久，也不敢怠慢。

    “你是不是烦我了？”莫思有些心虚的问道。

    “莫思，我们是好朋友，是知己，怎么会烦呢？只是你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不该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这里，你该替你爹想想。”

    舞娘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是陈莫思亦不傻，当然晓得她这是在告诉他她不能是属于他的。

    “舞娘，若我说我想娶你，你会怎样？”陈莫思的这句话已经想了好久了，不管怎么样，说出来心里还是要舒服些的。

    “好了，莫思，今日你也早些回去吧！”面对陈莫思的话舞娘有些无奈，若是从大局上看，自己能嫁给陈莫思的话，那么不仅一辈子吃喝不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会一辈子疼爱她；可是建立这些的基础是相爱，舞娘虽不知道什么才是相携一生的爱，但是她知道她是绝对不爱陈莫思的，也许是有过喜欢，但这种喜欢仅仅是朋友间的，她是真的把他当作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