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乱世为媒 第25章操办宴席最忙碌下

    “我，大概是刚刚人多又乱，被撞了——”

    “行了行了！”苏婉没心思听欢儿解释，“快去给我把衣服上的茶渍弄掉，弄不掉小心你的皮！”

    众人又收拾了一通，这才小心翼翼退了下去，苏婉想着刚刚楚音的话，喝了口茶试探道：“少夫人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在你的匣，衣服上洒了东西不成。”

    楚音本就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在这个府中，不讲理是她，柔弱是苏婉，早已经板上钉钉了，而且也没证据，说出去谁会信。

    只会徒增恶名罢了。

    “少夫人，无凭无据的事情你可——”

    “我走了。”楚音拍拍衣服站起来，说是要走，眼睛却环视了整一圈屋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得苏婉心里直发毛。

    她住的客屋要比她的兰园漂亮得多，屋内陈设全是今年新打的时新物，架几案上古董字画，书籍经卷，应有尽有，皆是她住进来时君颖特意使人搬过来的，浑不似兰园，陈旧得不堪入目。苏婉只当她羡慕，心里不由得高兴。

    然而，楚音注意的却不是这些，自打进来时，她就看到了那满墙的十分特别的装饰物。此时她眼前的墙面上就挂了把硕大的雕工十分精致的弯弓，弯弓旁挂了箭囊，里面装饰性地插了五六根漂亮的羽箭。再一细看，墙上倒有不少兵器一般的装饰，只是都做的十分精致，又没有刃，使得原本用来攻击人的武器，变成了供人观赏的玩意儿。

    苏婉亲眼看着她从墙面上取下一支袖剑，手里的茶盏便当的一声落地。

    “原来苏姑娘喜欢兵器啊，我知道苏家世代造兵器，没想到苏姑娘竟也有此爱好。”楚音摸着手里小巧的袖剑，重又坐回榻案边，毫不注意苏婉那极力克制却仍抖得不行的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匕首，做工也精巧，就是可惜没有刃。”

    “那是装饰用的，自然，自然没有刃的。”苏婉死死盯着楚音的面色，恨不得能在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楚音一抬头，正对上她那惊疑的神色，于是笑着问道：“苏姑娘为何这样看我？你第一次来府里见到我时也是这个眼神，到底是为何？”

    “没，没什么。”

    “你的茶盏怎么掉了？”

    “手滑，不小心就······”苏婉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口干舌燥，随便倒了杯凉茶灌了下去。

    “苏姑娘，你那么爱兵器，不知道用过它们没有？”楚音眨着好奇的眼睛，“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好用么？”又道：“刺进身体里应该很疼吧，我看上面还有血槽，”

    “不！”苏婉是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出声的，她真有些受不住了！“不要再说了！你到底！你一定是楚音，你——”

    楚音露出受惊的神色来，惶惑道：“苏姑娘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要不要——”

    “不用了！”苏婉努力克制住想要歇斯底里的冲动，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事实上这样的情景，她已经想象了无数遍，每见到少夫人一次，就要在心里默想一遍，这两个多月来她已经够了，也麻木了，然而刚刚那一刹，所有的麻木竟又开始新鲜起来。

    只因为她不经意地拿了那把袖剑吗？

    “不用了！我只是乏了，休息休息就好······”

    “那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楚音刚走到门口，苏婉却又叫住了她，“少夫人，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宣平侯府的吗？”不等楚音回答，她就自问自答道：“是因为我在上香回来的路上崴了脚，家又离得远了，才来了这侯府，父亲知道后，以为是下人里面有刺客，父亲担任太尉后，家里就经常混进些细作刺客什么的，我只是崴了脚，他便把那些下人们全都细查了一遍，可疑的或拷问或发卖，连赶马车的家生子都没放过。”

    她喝了口茶，又道：“父亲向来谨慎严苛，我在这里每遇情况，必要报备，就连上次池子的事情也是，若我在这侯府出了什么事，他定会立刻细查我身边的所有人，我说这些话，是希望你能谅解，苏府若有人对你不恭，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一回。”

    楚音哂笑：“宣平侯府守卫森严，你住在这放宽心就是。”

    她站在夜风嗖嗖的庭院里，仍觉得这偌大的侯府憋闷的慌。苏婉刚刚的话她如何不懂，早就懂了，如今她受制于此，只要苏婉一死，恐怕偌大侯府里，所有的矛头第一时间就会指向她。她逃无可逃，躲无可躲。

    但苏婉必须死。不仅仅是因为恨，还因为她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她发现现在的楚音真的三年前的楚音，恐怕到时候她不仅要躲苏家，还要躲不少王室的追兵，苏婉留一天都是祸患。

    正想着事，就忽听得一阵笑闹声，循声望去，原来是那群白日里“攀花折柳”的孩童们又偷偷溜出来摘花，当真是皮得很。

    楚音默默看了会儿热闹，见他们还没有走的意思，只好绕道而行。

    结果再回到兰园已经不知道是几更天，楚音以为这两个客人定是等不及走了，没成想那个李家诰命夫人还苦守着，见她回来，立刻瞪起昏昏欲睡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立刻兴高采烈地嚷嚷开来。

    这一晚上，楚音是在案几上睡着的。

    第二日再见到这个李家夫人，她正劈着柴。不过就是劈个柴，她就在那一惊一乍的，每一斧子下去，李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劈柴是个好差事，她劈了一上午的柴，顿觉筋骨活络，神清气爽，病了十几天的身体也舒展起来，别提多舒畅。

    以前阿弟还未毒发时，她每天都让他劈柴，以每次劈柴的数量和时间来估摸着他的身体，然后再和宫兆奚商量对策。

    可李夫人不懂，看她劈了一会儿柴，终于感到无趣，回北院儿去和一堆太太夫人喝茶了。小环瞅着自家夫人那力道十足的“垛垛”和“咔嚓”声，拿水桶的手都要抖三抖，直感叹时运不好，昨天被分到个没交情的，今天又被分到个交情不好的，尽让干这些体力活。

    “这个麻姑素来和李姑姑交好，其他丫头都巴结她，我倒是不稀罕，看她就是只收不出，也不办事的人，巴结了也白巴结。”

    楚音看她在那嘀咕，想来昨晚的事情过去了，便附和着：“在这府里两个月，小环该是交了不少朋友吧。”

    “可不是么。”说到朋友小环就得意，“人在异乡，能多交些朋友总是好的么，既进了这府，往后的日子长了，总要用到人，多交些总没坏处。”

    正说到朋友，君绮身边的宝萝就来了，代自家主子传了昨晚上没去的歉意，又拎了些新鲜的凤梨做歉礼，交代完一干事情后，宝萝撸起袖子，帮小环拎起水来。

    原来昨晚上又从王室那边来了好些国戚，君绮没能走开，也跟她似的，陪她们陪的昏昏欲睡。

    “今天又来了好些王室的，简直要把整个宫室都搬来了呢，”宝萝对着水面揉了会儿眼睛，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我还听说，这次寿辰要摆上□□天，魏王要请全朝百官一起来庆贺，王室那边今天就可以告假，所以今天也格外忙碌，你们在这看不到，前院儿可热闹了，连戏台子都搭好了。”

    一番话吊足了小环的好奇心，连连哀叹不能到前院去。

    “你也别叹了，前院都是些显赫人，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我去奉了一次茶，手都紧张得直哆嗦······”

    楚音留神听着，眼睛却飘到了不远处的墙根下，今天阳光正暖和，不远处正蹒跚走来三个极老的老嬷嬷并五个小丫头。楚音仔细看了看，正是每天来兰园打扫的那几个小机灵。

    只见那五个小丫头有得抱着矮凳，有得手捧果碟，待老嬷嬷们停下，就放凳子的放凳子，放果碟的放果碟，老嬷嬷们站起来，她们就又收起东西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吃，好玩的很。

    “她们是西南院儿的老嬷嬷。”不知何时，宝萝也跟着少夫人望起来。

    “我看她们都有□□十的高龄了吧？”毕竟已经形如干柴，走路也都不利索了。

    “回少夫人，宝萝也不清楚，应该是有□□十了吧。”

    只见她们老少几人又停了下来，摆凳子的摆凳子，放果碟的放果碟，待一切安置好后，有两个小丫头朝她们这里跑过来了。

    跑到楚音身边就停了，齐刷刷跪了下来给她行了个礼。这么大的礼楚音还是第一次受，赶紧乐呵呵道：“赶紧起来，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旁边宝萝和小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其中一个小丫头仰着红通通的苹果脸问：“少夫人，太嬷嬷想吃你们的凤梨，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凤梨？”

    “可以可以，全都拿去吧。”

    “谢谢少夫人。”

    另一个小娃娃一听，开口了：“不行啊，全给的话我们拿不动啊。”

    “那我帮你们提过去好了。”

    小环和宝萝眼睁睁看着自家少夫人被诓走了凤梨，还被诓走了人。

    楚音一边帮她们提着篮子，一边问道：“太嬷嬷和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在寻找阳光最充足的地方。”一个回答道。

    “整个君府都被我们转遍了，就这个地方是最有阳光的了。”另一个盯着框里的凤梨，目不转睛也不忘回答少夫人的话。

    三个老嬷嬷已经老眼昏花了，耳朵也有点背，楚音在她们耳边喊了半天，她们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好在里面有个稍微不那么老的，听楚音在问她们什么姓氏，扯着嗓子回答道：“你就叫我们大嬷二嬷三嬷，活久了，名字哪里还记得住。”

    楚音就从最老的开始叫起，可刚叫了一声，“大嬷”就不高兴了，伸着脖子朝旁边的一扭,吭哧道:“叫她大嬷，我还年轻着呢~”

    “我也不老啊，你看着比我老。”

    楚音忍俊不禁，坐在石头边上听她们在那争辩，削了凤梨分给五个鬼灵精。

    还是刚开始那个稍微年轻点老嬷嬷，对楚音眨眼道：“或者，你就喊我们三个都叫小嬷嬷，小嬷嬷中听，都爱听。”

    楚音点点头，便附在她耳边问起来：“敢问您老贵齿几何？”

    她摆摆枯树枝似的手，表示不记得了。另一个却道：“都八十多咯，在这君家快成神仙了。”

    楚音分了最后一块凤梨，三个老嬷嬷愣是要求也给她们一点，不得法，每人给了一点里面最软的，一个个啃得龇牙咧嘴。

    这里阳光的确足得很，又加上她昨晚没睡好，坐下略不留神就要打起瞌睡。要是被人发现，又要惹来几点口水，楚音瞪着困眼对几个小丫头道：“凤梨给我留一个，我要提神。”

    “不行！我们要留给八姑姑！”

    果然是一群吃里扒外的机灵鬼~

    直到把一天量的柴都砍完了，楚音才擦擦斧子跟着小环回院子，墙角晒太阳的小队伍早就没影了，回院子一看，又都在她家院子的墙角蹲着呢。

    今天几个大厨房都格外忙，留给楚音的膳食也格外简单，不过却是负责膳食的婆子亲自送来，说是一时准备漏了，下次一定不出错。

    楚音端着仅有的一碗的煮饼，不知道该欣慰里面还有几只虾仁好，还是该哭笑不得好。

    她在这府里的地位竟是这样低，怕是前面的那些个做客的，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少夫人在呢。

    楚音放下碗，对负责膳食的婆子客气道：“没事儿，这几日正赶上太夫人寿宴，忘了我的膳食也不打紧，有道事不过三，下次记着就是了。”

    婆子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小环来收拾的时候，看到案上就只有一只碗，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对正在院子里歇晌的夫人长吁短叹。

    早猜到她要不高兴，楚音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待她叹累了，拍拍软榻让她坐，又一阵赔笑赔不是，小环这才又舒畅起来。

    “每次都是我气了你赔不是，到底我是夫人还是您是夫人！”小环又气又笑，真是哭笑不得了。

    忽然一阵麻雀打院子上面呼啦啦飞过，楚音抬头望了望，对小环说道：“你收拾东西去吧，顺便给我拿点蜜饯，回来我们就去厨房。”

    小环也叹够了，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应了一声，端着碗筷出了院子。刚一走，一个红色衣袍的身影就从树后走了出来，冷眼环视了圈院子。

    刚还是在屋檐上的，不知何时在了树后。

    “我们今日撤离。”冷冷的语调，一如往日。

    “倒是快额。”

    红蛇又看了看屋子：“不知为何，今日侯府突然多了不少影卫。”

    “太夫人寿诞，来了这么多大官，多了影卫有什么稀奇。”

    红蛇眄了他一眼，“哼！如果是那些影卫我们到不需要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