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玫瑰翻了个身,眼睛完全暴露在窗外直射进来的阳光下;昆卡则坐在一旁等着他的苏醒。
最终,玫瑰没能抵抗住阳光的刺激,艰难的爬了起来。
“你醒来了,请问你知道这个东西吗?”昆卡说完拿出了黄金金盏花纹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玫瑰揉了揉眼睛,明显还处于半迷糊状态,看到一头金发的昆卡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是?”玫瑰问道。
“昨晚你请我喝过酒。”昆卡不动声色的回到道。
“不对。”玫瑰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道:“你别以为我喝醉了就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昨晚我应该是请一个黑帽子的人喝的酒。”
“是这样吗?”说着昆卡套上了斗篷,背也弯了下来,给了玫瑰一个侧面。
“对对对,就是你。”玫瑰兴奋的喊道,不过立马又转变成疑惑的语气说道:“不对,你一看就是个贵族,怎么会是昨晚那兄弟。”
“无所谓了。”说着昆卡拿起桌子上的纹章抛给了玫瑰,玫瑰一看眼前金光一闪,有些吃惊,以为是暗器之类的东西;继而立马跳了起来一手接过纹章。
玫瑰打开手一看,眼神立马惊慌了起来,迅速朝自己腰间摸去,拿出一个和昆卡一模一样的纹章。
“逆金盏花纹章,左旋了一百三四五度。”昆卡说道。
玫瑰的目光凝聚在两枚纹章上,并未注意昆卡的话,只顾啧啧称奇。
“哈哈,太巧了,你也是沉睡者吗?”玫瑰声音突然上扬,似乎要让全世界听到他的声音。昆卡见此番景象不免眉头紧锁。
这难道是玫瑰骑士?完全没有骑士应有的冷静果敢和气质。即使以一个最普通的成年人标准要求,这还是少了些沉稳。此时的昆卡有些头疼。
“哈哈,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了。”玫瑰跳下了床,赤着脚来到了昆卡身边,一把拍在昆卡肩膀上,让昆卡有些吃痛。
“行,你单膝跪地,说出你的誓言。”昆卡站了起来,用威严的声音向玫瑰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能打赢我再说。打不赢我,我就是头儿。”玫瑰对昆卡的言语颇为不屑,说着把属于昆卡的纹章抛还给了昆卡。
昆卡感觉自己碰了钉子,除了国王和他的近卫骑士,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昆卡的脾气不算坏,却还是有些许的脆弱。昆卡已是怒火中烧,别说打赢这个矮子,就是切下他的头颅也不在话下。但这种情况下昆卡却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只得强忍怒气,挤出了一句:“跟我走吧,寻找下一个人。”
“别这么说,什么叫跟你走,我们这是结伴而行。”玫瑰也变得故意抬杠起来。
昆卡不说一句话,提着行李就往外走了。玫瑰见状,立马拖着鞋子,扯过斗篷挂在身上就跟出去了。
玫瑰一路上都在跟昆卡说着话,但昆卡却一直对玫瑰怀恨在心,不想搭理。
直到穿过田间,进入一片树林区,昆卡才张嘴说道:“这应该就是黑树林了吧。”
“对对对……”玫瑰正好无聊,见昆卡张了嘴,便马上插上话,谁知自己刚张嘴,昆卡就快速走了出去明显没有想和自己说话的意图。
黑树林,是北方常见的树林;里面多是些黑松、黑柏组成的次生针叶林。这种书四季常青,用来做家具的话嫌木质不好;用来当柴的话烟大故而能够在人口稠密区大片的幸存下来。
渐渐,交错的树枝遮蔽了天光,而又飘起来的小雪从枝桠间飞了进来,这里不像南方的树林那样生机勃勃,而是先得死一般沉寂。
往前的路越来越难走,开始遇到了丛生的铁荆棘,这种在夏天会开出娇艳小花的植物在冬天却像钢铁一般坚硬。
昆卡终于摘下了行礼,拿出层层包裹住的佩剑——王者之心。这把佩剑通体乌黑,在阳光下的话会有一层暗紫色反光,是帝国的曾经有着皇帝之名的尼古拉大帝曾佩戴过的,剑身已历千年不腐,只是剑柄会跟随王朝的变迁而不断换着花式。
玫瑰是平民出身,哪里看过这种稀罕物品,自顾一旁啧啧称奇,恨不得夺过来把玩一番,却又不敢造次。
玫瑰的目光被王者之心彻底的勾住了,直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昆卡回过头时,玫瑰已被大网兜在了半空。
昆卡见状立即停住了脚步,回撤了几步,才一站定,前方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也唰的一下弹起一张兜网。
任凭玫瑰在头顶惊慌的呼救,昆卡这一心一意的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哈哈,不愧是王者之后,警觉性还是有的。”话应刚落,一名黑袍僧侣出现在前方。
居然被跟踪,昆卡咬了咬牙;这时昆卡悔恨之余,不由得想起以前和苏纳在军事学校的日子。每次偷跑去军营找老兵时,苏纳总会察觉各种近侍的跟踪,并避开路上所有的卫兵,一次都没失败过。
但昆卡不谙此道,而此刻正吊在树上的玫瑰更是个粗人,到此刻还在愤怒的咒骂着。
黑袍僧侣再次笑了笑,抬起指尖,一阵红光闪过;昆卡扬起王者之心往前一横,刹那间昆卡被飞奔来的火球弹出了几米开外;格挡火球所溅起的火花燎得树上的玫瑰嗷嗷直叫。
“混蛋,老东西居然把王者之心给了你!”黑袍僧侣低声骂了一句。
的确,若是普通的钢铁,此刻恐怕早已被温度极高的火球熔掉了。
昆卡不发一语,他对这第一次见的魔法没有任何惊讶和奇怪,提起王者之心便超前冲了过去。战斗,昆卡不仅不害怕,相反他一直在寻找这种感觉。
但是僧侣的火球接连而来,昆卡虽腾挪得体,却也进不得黑袍僧侣的身。
昆卡已汗流浃背,气踹嘘嘘。黑袍僧侣也微微弯了弯背显出疲态。
“该死!”昆卡暗中咒骂到,如果这样下去,对面只是原地不动,那自己迟早要被体力耗尽而被击败。
但目前昆卡只得按照军事学院学习对付哨兵的方法一遍一遍的向僧侣发起进攻。和哨兵的弓箭不同,法师的火球力道极大,而且频率极快,每次格挡和闪避都必须花出几倍的力气和精力。
昆卡渐渐体力不支,而僧侣也开始喘着粗气。这下昆卡才刚刚看到希望,原来尽管站着不动,但只要肆意的挥霍魔法还是会减少体力。
离这个法师还有二十来米的距离,昆卡蹲伏在原地准确的估算着距离开始盘算下一次进攻;而法师也不再主动攻击而保存体力,只是聚精会神的注意着昆卡的一举一动。
大战留下的火花引燃了不少的树枝,这些松柏燃烧时产生的刺激性厌恶已在森林里弥漫开来。
渐渐两人都有点看不清对方,而僧侣似乎更难受一些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一根二十来米的粗壮树干从昆卡身边闪出朝僧侣刺了过去。
僧侣有些注意力不集中,情急之间弹出了一个微弱的火球,引燃了树干却没有挡住树干的来势。
“趁机会!”抱着树干的玫瑰大声叫道。
刚才的激战引发的大火已经烤穿了玫瑰的网兜。
,玫瑰看着烧着的树干向昆卡点了点头,昆卡一瞬间领悟了过来,顾不得正在燃烧的树干,一跃跳了上去。
后面的玫瑰抓住机会把树干的一头用力往上一抛,就这样整根树干向僧侣倒了过去;而昆卡也正好在树干上顺势向僧侣滑了过去。
僧侣此时已经积聚了精力,快速的向昆卡弹出火球,但这次不同,昆卡自上而下,身体的下坠力正好瓦解了火球的冲击。
僧侣见危险的靠近,放弃了主动进攻向后退了几步;就在迟疑的这一刻,昆卡双脚向后一蹬,双手举剑,身体向后完成了一个新月的状,劈砍了过来。
哗——
僧侣再也找不到任何机会,被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
昆卡有些亢奋,舔了舔嘴角边的血渍,露出诡异的微笑。
而玫瑰则大步地跑上前来,遮住眼睛用大袖子不停的拍打着昆卡的头;原来溅起的火花已经燎染了昆卡爱惜之至的金发,此刻昆卡似乎并不在意,完全陷入到另一中情绪中去了。
“天啦,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玫瑰一旁发着牢骚。
昆卡毫不在意,一把抓过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手举起王者之心,一绞,头发便随着火焰飘飞在空中慢慢化为灰烬。
“快走,快走。”玫瑰拉着昆卡的衣角催促着。
昆卡却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战果。
玫瑰好奇之余,再次瞟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便使出吃奶的劲,拉着昆卡挪了出去。
直到彻底远离了刚才的战场,玫瑰才停了下来,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而昆卡也似乎失去支撑,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神失焦,王者之心撒手倒在了地上。
“我……我说你真够狠……够狠的。”玫瑰一边说一边伸出大拇指。
不同于刚才的亢奋,此时的昆卡大脑已是空白一片,虽然短发让他少了点尊贵,多了点精神,但紫罗兰色的眸子却显得暗淡了许多。
“行,你够强,我愿对你起誓。”玫瑰已被刚才昆卡的表现彻底折服了。
昆卡此时才恢复了神智,摸摸了自己的头发,有些愕然,然后更惊讶的看着玫瑰。
玫瑰已单膝跪地,举着自己的金盏花纹章,说出了语言中玫瑰骑士的誓言。
昆卡有些感动,亲吻了玫瑰的的纹章,低声吟唱了祝福。随后说道:“我的玫瑰骑士应该有威武之名,你叫玫瑰已不大合适;以我之名,赐予你莱特之名。”
“莱特?额,以你的什么名?”玫瑰有些不解。
“莱特·昆卡·奎恩!”
“奎……奎……恩……恩……”莱特有些语无伦次,帝国里面姓奎恩的贵族只有王室一家,加上金盏花纹章和昆卡的年纪,必是传说中的王子了。莱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看了预言后让自己寻找一个贵族,但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王朝的继承人,金盏花的守护者王子昆卡。
“殿……下……”莱特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小习惯了平民生活的他一下在王子面前就六神无主了。
“快起来吧,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还是我的首席骑士,你应该精神一点。”王子笑着扶起了莱特。
莱特起来后便接不上话了,准确的来讲,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旅程莱特都是紧紧的小步跟在王子身后,不发一语,完全判若两人。
而王子找到了自己的第一名沉睡者,玫瑰骑士——莱特,尽管他并不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