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之凤皇隐 第二十五章生死由人

    宫室静谧许久，齐姜才从庄无忌怀里抬起头，说道：“不过是带人私逃，西原君却将此说为叛国之罪，天有好生之德，洽于民心，为何非要置人于死地？”

    庄无忌低头望她，过了半晌才道：“楚国几百年来灭小国无数，却一直能与他国之民融洽而和，没有纷争，阿蘅，你可知这是为何？”

    齐姜想了想道：“是因为同宗同族吗？诸侯各国都是周天子一脉而来，在上古时，都是同族。”

    庄无忌微微颌首道：“此为其一，其二便是楚国从来不会灭他人之族，每收一国，必尊其祖，祭其宗祠，留其后路，唯有如此，才能人心肯服。”

    齐姜顿时有些了悟，突而想起章穆曾经说过当年庄无忌寻到毒害他伯舅之人后，却也不曾报复相杀，这样的气魄和胸怀并不是人人都能有。

    “如今，王叔却要灭人之族，断人之路，倘若真如此，后患无穷。”庄无忌说道，“上大夫屈无并不是泛泛之辈。”

    齐姜不觉怅然，靠在庄无忌肩头，道：“伯苏师兄，屈无上大夫为何会带夏姬离开，难道他不知后果吗？”

    庄无忌目光有些深远，只说道：“或许明知后果，也要如此而为。”

    “东昇君和屈卫夫人会平安无事吗？难道是生死由命？”齐姜颇为伤感地道，“伯苏师兄，你会护着他们，是不是？”

    庄无忌凝望着她道：“不是生死由命，是生死由人。”

    齐姜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说道：“那我便放心了，有伯苏师兄在。”

    彼此相拥无言，过了片刻，庄无忌才道：“阿蘅，我要回华宇殿，不能陪你了，你好好歇息。”

    齐姜极是不舍，低声道：“伯苏师兄，你不是累了吗？那么快便走……”

    “和阿蘅说说话，便不累了。”庄无忌微微一笑道，目光清澈透亮，让齐姜看得失神，红了双颊，嗔道：“我以前为何不知，伯苏师兄说话这般厉害。”

    “如今知道也不迟。”庄无忌说着站起来，扶正齐姜的身子，道：“我真的要走了。阿蘅，等一切忙完了，我带你去游玩楚国的山水。”

    齐姜笑着点头，心底却微微有些酸涩，等她的伯苏师兄忙完之时，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会有那么一天吗？

    “清阳君不霸占你的华宇殿了吗？”齐姜突而想起清阳君庄无宁，不觉有些好笑，问道。

    庄无忌道：“他自己一人留在那里也是无趣，早走了。”

    齐姜抿嘴笑道：“伯苏师兄赶人走的法子真是无人能及。”

    “舍了才能得到。”庄无忌说道，转身离开。

    齐姜坐落榻上，望出凭栏外，天边映出淡淡灯火，有着温暖之意，她的心却有些落索，她终究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夏姬突然便随人私逃，听庄无忌所言，带她逃离的上大夫屈无也不是泛泛之辈，还是铁骨铮铮之人，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走在一起？

    齐姜越想越迷糊，或许世事便是如此难以预料，越是不可能之事便越会发生。

    次日清晨，齐姜刚用完早膳，便有服侍庄无暇的侍女前来求见，请她过去一聚。

    齐姜带着阿瞒去到时，竟然见到庄无宁正与卫清风坐在凉亭里下棋，庄无暇坐在一旁，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正听着侍女为她报庄无宁正与卫清风的棋路。

    庄无宁抬头看到慢步行来的齐姜，便笑道：“听清风兄所言，公主棋艺非凡，我自是好奇，很想领教一番，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齐姜坐落在庄无暇旁边，道：“齐姜早已疏于棋艺，怕是不敌卫师兄和清阳君了。”

    “口说无凭，还是对弈一局再论。”庄无宁下了一子，道，“清风兄，你我还不能分胜负，不如等我先与公主下一盘。”

    卫清风望望齐姜，笑道：“也好。”

    庄无宁正欲叫侍女换一副棋盘，却有将士匆匆来报：“灵武君足下请清阳君足下移驾大殿相议要事。”

    庄无宁听得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迟不来早不来，偏要此时扰人清闲。”便转向齐姜说道，“公主，这盘棋暂且欠着，我要去见伯苏了，你可有话要带给他？”

    齐姜一怔，随之道：“就带四个字，生死由人。”

    庄无宁哈哈一笑：“生死由人？此人非伯苏不可。”便站起来拜别，又柔声嘱咐了庄无暇几句，才随将士一起离开。

    卫清风望着齐姜微微相蹙的双眉，不由问道：“阿蘅，你有心事？”

    庄无暇也微微侧首，轻声道：“王嫂，你是为王兄担忧吗？”

    齐姜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有些事想不清楚而已。”

    “不妨说来听听。”卫清风道，“或许师兄能为你一解烦忧。”

    “卫师兄，你可听过上大夫屈无之名？”齐姜问道。

    卫清风答道：“略有所闻，听说是楚国有名的谋士，为人正直。”

    “屈大夫擅长吹笛弹琴。”庄无暇也出声道，“无暇小时，曾在宴席上听过屈大夫吹笛。”

    齐姜托腮静思，良久才道：“看来也是一位才华出众的人物，却不知为何，竟然带着夏姬私逃了。”

    卫清风听得大吃一惊：“怎么如此？这样的人也会受夏姬所惑？”

    齐姜望向卫清风，问道：“卫师兄为何认为他是被夏姬所惑？”

    卫清风摇头道：“我只是疑惑，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又怎会牵连一起。”

    “我也是极不明白。”齐姜说道。

    庄无暇听得不明，轻声问：“夏姬是什么人？”

    卫清风和齐姜互望一眼，不知该如何对庄无暇解释，以夏姬那狼藉的名声，也难让人说出好话来。

    “夏姬，是一位刚失去儿子的母亲，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齐姜想了一会才道。

    庄无暇啊的一声，低声道：“那她真是可怜。屈大夫该是很怜惜她罢。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屈大夫不喜欢父母指定要娶的女子，便夜夜醉酒，谁劝都不听，最后便不用娶那位女子了，他还放言倘若遇不到喜欢的人，便终身不娶。无暇觉得，屈大夫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会带人离开，必定是喜欢那位夏姬才会如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