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宗颜也上了火:“那好,你不给我添兵,到时可别怪我不出兵助你!”
马林也火了:“你敢!你若真敢那样,我就告你临阵退缩,观望纵敌之罪!”
潘宗颜也不相让,对看着马林说道:“别忘了我是监军,你只顾自己保命,不管他人死活,到时进见圣上,咱们各说各理,我就不信皇上就只听你一面之词。”
马林一听登时软了下来。一则是说着了自己的痛处,自觉理亏,二则监军虽然职务不高,权力却大,专门负责监督带兵将领执行军令情况,直接对皇帝负责。如果真让其在皇上面前参上一本,那可不是玩的。当下思量片刻,说道:“好吧,那就再拨你两千。”
潘宗颜便也不再坚持,随即说道:“两千就两千,不过得把窦永澄部给我。”窦永澄部勇悍善战,马林有点舍不得,但恐潘宗颜又生事端,也就答应下来,旋即命令:“事不宜迟,抓紧行动!”
潘宗颜与游击窦永澄、守备江万春并鞯而行,一路上心情沉重,一言不发。窦永澄脱离马林节制,心情略略舒畅了些,这时对潘宗颜说道:“潘监军,你这样顶撞马总兵,不怕日后你对你不利么?”
潘宗颜“哼”了一声说道:“日后,还有日后么?西路军六万兵马顷刻瓦解,我区区四万能有何作为?”
江万春也叹了一口气:“潘监军说得也是。杜总兵兵精将勇,甲械精良,尚且败得如此之快,那奴尔哈赤怕是真的不好对付。”稍顷,江万春又摇了摇头:“说来也怪,以六万之众,却如此不堪一击,难道他奴尔哈赤真的就有三头六臂不成?”
潘宗颜摇了摇头:“那倒未必。杜松乃一介勇夫,想必是贪功冒进,疏于防守,被金人钻了空子。”
说话间已到裴芬山脚。潘宗颜兜转马头,扬鞭一指说道:“你们看,咱们这位马大人对他的牛头大阵洋洋自得,殊不知金兵一到,将其余两部围而不打,集中兵力攻我一营,岂不是有败无胜之局?”
窦永澄不禁地就打了一个寒噤,忍不住就开口问道:“依潘监看来,将如何是好?”
潘宗颜沉声说道:“你我受朝廷恩遇之重,将以一死报效国家,至时将拼力一战。我破脸争来这两千兵马,就为到时多斩杀些金兵,以减轻别部压力。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难为你们了。”
窦永澄安慰说道:“潘监不必自责。我等统兵之人,战没沙场,本是份所当为。青史留名,死又何憾?”
潘宗颜摇头说道:“咱们死不足惜,只是数万子弟兵将亡于庸才之手,真真是痛煞人也。”说罢不由得仰天长叹。
这时众军士已陆续到达山脚,通判董尔励前来迎接。不待众人寒喧,潘宗颜便道:“奴尔哈赤得知咱们到此,定会乘我们立足未稳,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时间紧迫,马上行动!”
众将领得令后便马上分头布置,督促士兵挖掘战壕,埋设砦栅鹿角,安放战车火炮。潘宗颜绕山巡视一周后又来到山的背面,面对着大营方向若有所思。江万春来到面前问道:“潘大人,你在想什么?”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当顶,云消雾散,大营排布清晰可见。潘宗颜手指大营说道:“你看,如此分散配置,平均分配火力和兵力,只能被动挨打。强敌在前,不设法消耗其有生力量,一味地被动防守,岂有不败之理?”
江万春观察了一阵也道:“这个马林,倘若敌军集中兵力用于一个方向,其余大炮岂不尽成摆设?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潘宗颜道:“他是已被金兵吓破了胆。自保尚且不及,哪敢再言消耗敌人。”江万春恨恨地一咬牙:“让这种蠢才带兵,亏兵部能想得出。”
潘宗颜摇了摇头说道:“出师前我给杨经略写了一信,请他莫用马林统军。我说此人华而不实,到时必定误事。你知经略大人如何说?他说此乃内阁方从哲首辅引荐之人,若是弃置不用,将方大人置于何地?”说完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江万春激愤地说道:“把人情凌驾于军国大事之上,将如此大战全当儿戏,倘若不败,才无天理呢。”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潘宗颜说道:“不行,得去提醒于他。”江万春连连摇头:“此人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你去也是白搭。”潘宗颜一跃上马,咬牙说道:“生死攸关,顾不得了。”
马林大营人马亦未得休息。潘宗颜赶到时,一队士兵正在安置一尊佛郎机大炮。炮身笨重,地面又滑,搬动异常吃力。连夜的急行军,兵士疲困已极。潘宗颜见士兵脚底虚浮,时常有人踉跄打跌,忙跳下马来,从一士兵手中接过绳子,大声喝道:“都注意了,听我口令,一、二、三,拉!”众人精神为之一振,随着拖拽节奏,“嗨唷嗨唷”地一齐使着力气,不多时便将火炮拉到指定位置。士兵们松散下来,俱都长出了一口气,见是监军来到,纷纷上前施礼问候。正巧副将麻岩走了过来,潘宗颜便与兵士们告别,与麻岩一同前往中军大帐面见马林。
马林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潘宗颜走进来时,几名随军歌伎手敲檀板在唱小曲儿。马林不时地微晃脑袋,一只手轻拍桌面,随着小曲儿节奏打着拍子。听见麻岩报告,马林眼开眼看看潘宗颜,揶揄地问道:“潘监军,是不是又来要兵啊?”
潘宗颜无暇与其斗嘴,向着马林施礼说道:“总兵大人,大营布阵存在问题。这样平分兵力,消极防守,要吃大亏。”
“什么?”马林睁大了两眼,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态:“我三层壕沟,战车环列,配以大炮火枪,几与坚城无异,还有问题?”
潘宗颜道:“不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只图固守自保不行。应发挥我之长处,给火炮留下开阔的射界。同时又要兼顾三处营垒的互相应援,便于机动作战。”
麻岩这时也接口说道:“总兵大人,我觉得潘监军的意见不无道理,应该慎重考虑。”
马林内心十分恼火,但又找不出适当的话来反驳,一扬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潘宗颜才待开口,帐外军士报告:“据前哨探报,金军前锋已抵裴芬山下。”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潘宗颜知道不能久留,正色对马林说道:“马总兵,你是此次北路军总指挥,望以大局为重,为数万兵士的身家性命着想。告辞!”
金军大队抵达裴分山下,奴尔哈赤命停止前进,带领子侄及众将登上高岗察看形势。略一巡视之后,鞭杆轻叩马鞍,连声叫道:“好、好!”扭头问长子代善:“你说说,马总兵这个牛头大阵怎样?”
代善观察一阵回答说道:“按眼下马林的实力,该当收缩兵力,集中扎营才是。似这样分兵列阵,容易被各个击破。”
奴尔哈赤不置可否,扭头又问侄子阿敏:“马林的兵马要是由你指挥,你该如何布阵?”
阿敏打马上前,兜了一圈后又转了回来,向着奴尔哈赤说道:“禀大汗,要我扎营,当集中全部兵马于尚间崖。此地固然不宜进攻,但退却却是无碍,打不赢立即走人。”
奴尔哈赤仍不表态,转身又问:“莽古尔泰、皇太极,你们呢?”
莽古尔泰摇了摇头道:“打仗哪有先算计逃跑之理?大老远地赶了过来,是为了掉头逃回开原去的么?”皇太极接着说道:“三哥说得不错。要是叫我带兵,我就在裴分山扎下大营决一死战,打不赢也叫对手死伤惨重,一蹶不振!”
奴尔哈赤哈哈大笑,点头说道:“一点不错。这个马林,与他的上司杨镐如出一辙,志大才疏,没有用处。到了这时还想着分进合击,互为应援。好,还是那句话,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代善!”
大贝勒代善应声出列,转过马头朝向父亲,大声地答应:“在!”
奴尔哈赤命令道:“你的正蓝旗兵马,进驻尚间崖前列阵,隔断与裴分山和斡珲鄂谟的联系,不准马林一兵一卒出营!”
代善领命,打马点兵而去。奴尔哈赤又命:“阿敏,带你旗下两千兵马,逼近裴分山下列阵,切断潘宗颜与龚念遂营联系。如潘宗颜一兵一卒冲破你阵,提头来见!”阿敏也领命而去。
待二人去后,奴尔哈赤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斡珲鄂谟的情况,对着身边两贝勒叫道:“莽古尔泰、皇太极!”
二人齐声答应:“在!”
奴尔哈赤说道:“待我把龚念遂营冲垮,你俩马上攻击尚间崖大营,不得有误!”
莽古尔泰对此有些不解,迟疑地问道:“父汗,为什么不先攻裴分山,先断他马林两只犄角,最后集中兵力攻其大营?”奴尔哈赤眼睛一瞟皇太极问道:“老八,你说呢?”
皇太极看了看裴芬山,又看看尚间崖,思想了一下说道:“报父汗,裴芬山易守难攻。先攻裴芬山,我军损折必大。且马林贪生怕死,懦弱胆小,从他摆下的单纯防守的阵势来看,如果把他的两只犄角砍掉,有可能吓得他不战而逃。”“还有呢?”奴尔哈赤问道。皇太极回答说道:“没有了。”
奴尔哈赤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看,潘宗颜据山扎营,居高临下,占尽地利。而他将战车摆在冲要位置,火器布列左右,摆出与我决战的架势,说明他深谙排兵布阵之法,是一员良将啊。我如先攻裴芬山,需时既久,损折也大。这就无形中给他马林增强了士气,也给他布阵赢得了时间。明白么?”
两人齐声答道:“明白了!”奴尔哈赤点头说道:“好,趁马林布阵尚未完成,我带旗下八千骑兵攻击斡珲鄂谟,待我冲进龚念遂营,你们就紧接着突击尚间崖,不给马林喘息之机。去准备吧。”
两人领命去后,奴尔哈赤叫道:“赖布,你带百刀斧手,把他的战车阵撕开!”
接到命令,奴尔哈赤第六子赖布点齐百刀斧手在前,奴尔哈赤率领八千铁骑成方阵随后,向着龚念遂营冲来。
龚念遂营无多少火炮配置,大部分是弓弩火枪。金军刀斧手以藤条盾牌护体,弓箭对其不起作用。火枪稀疏地响过几阵之后,刀斧手已经攻到阵前。龚念遂急调三百长枪手拦截,金兵刚到鹿砦跟前便被刺倒三几十人。但金兵个个悍不畏死,仍是前仆后继奋勇上前。一阵猛砍猛剁,几架鹿角,一辆战车鲁被砍碎掀翻。李希泌又急调二百名健卒上前搦战,双方在阵前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奴尔哈赤见状将手一招:“放箭!”一阵排箭射来,明军数十人中箭伤亡,攻势顿缓。金兵刀斧手趁势又推倒几辆战车,砍翻几架鹿角,明军大阵顿时被撕开一个十多丈宽的口子,金军骑兵立即攻进。李希泌急忙调兵堵截,但已无兵可调,惶急中急忙上马提枪,指挥身边兵士接战。但缺口不断扩大,金兵马队如潮般涌进,明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李希泌左臂已然受伤,定睛一看,金兵仍从缺口处不断涌进,明军阵形已被打乱,再看自己身边,仅剩下百数十骑兵马,禁不住长叹一声,当下把心一横,对着部下大吼一声:“他妈的,临死拉个垫背的,拼了!”
李希泌正要拼命,忽听后边大叫:“李将军在吗?”回头一看,见是龚念遂也统带百余骑兵赶了过来。李希泌打马迎了上去,大叫说道:“龚大哥,拼了吧!”
龚念遂摇了摇头:“不行,拼死无益,我们得突围!”两人打马走上高处,朝着尚间崖大营望去,只见旗帜飘摇,并无一兵一卒出阵。再看裴芬山方向,却是喊杀连天,鏖战正急。两人精神为之一振,龚念遂说道:“潘监军接应我们,向裴芬山靠拢!”
两个人带领三百余骑向着阵外杀去,沿途遇见被围士兵便即杀退金兵将其接应入阵。众军士见有了一线生机,胆气顿壮,大声吼叫着冲向金兵,不多时便杀出阵外。奴尔哈赤长刀一举,命令赖布:“快冲上去截住他!”赖布急忙向着部下大叫:“给我追,杀呀!”带领人马便追赶了上去。
龚李二人且战且走,士兵不断有人死伤掉队,急得龚念遂大叫:“不许走脱,快跟上!”李希泌大喊:“龚大哥,你快走,我来断后!”拍马挺枪截住赖布厮杀起来。李希泌左臂本已受伤,马上运转不灵,交手数合便被砍下马去。后队主将一失,士兵没了指挥,只顾没命价跟着前边人马奔逃,不多时便被赶上的金兵砍死砍伤,只剩下数十骑跟着龚念遂狂奔。龚念遂扭头看看身后,见人马已然无多,前边是一大片开阔地,跟裴芬山的救援部队尚有一里之遥。只听得喊杀连天,却不见有明军士兵现身,知是与金兵打得甚是艰难。他希望能赶上前去与其会合,但大队金兵潮水般追至,自知希望甚是渺茫。再看自己身边,跟随的士兵已寥寥无几,单枪匹马上得裴芬山,颜面何存?想到此处,他猛地一提马缰,返身杀入金兵队中,追赶的金兵猝不及防,有两人瞬间被刺杀下马。不料战马疲困已极,一个前跄把龚念遂撂下马来。龚念遂一个滚翻跳起,挺枪刺杀一名金兵,趁势一跃跳上马背,挥枪再战。赖布率领十几名亲兵将其团团围住,左右夹击,刀枪并举,一个回合便将其劈刺下马。龚念遂挣扎着站起,朝裴芬山方向努力地跨出两步,终于慢慢地倒了下去。
金兵攻击斡珲鄂谟甫始,潘宗颜便派江万春带一千军士前往救援,被阿敏两千骑兵挡住。两军交锋,明军不敌,节节败退。潘宗颜急令董尔励点起一千马军,二百名神机营枪手杀下山来。阿敏见潘宗颜亲自带队增援,急带一个千人队迎了上来。杀到近前,潘宗颜令旗一招,神机营火器齐响,金兵数十人中弹落马。趁金兵混乱的功夫,董尔励率领马队直冲上前砍杀一阵,阿敏险险抵敌不住,赶紧督帅亲兵稳住阵脚,正准备反击,忽听一棒锣响,却见明军呼地又退了回去。阿敏正在迟疑,百名枪手抢出阵前又是一阵齐放,金兵又是数十人落马。就见潘宗颜又是令旗一摆,董尔励率领马队又冲了上来。阿敏气得哇哇大叫,等到明军鸣金退军,阿敏大喊:“不要拉开距离,追上去,杀!”督促大队冲了上来。潘宗颜令旗一摆,马队撤向两翼,中间冲出一队步兵扎下拒马,一队弓箭手站到拒马后面弯弓齐射,金兵纷纷中箭落马,顿时人喊马嘶,乱成一团。潘宗颜伸手一指叫道:“把他击溃,接应龚李二人上山!”说着令旗一摆,董尔励虎吼一声带队冲入敌阵,大刀连连挥动,金兵纷纷落马。众军士人人鼓噪上前,弓箭手与火枪手不断发射冷箭与火枪应援,金兵队形更显散乱。阿敏急红了眼,乱砍乱杀起来,不提防右臂挨了一枪,打得他半边身子发麻,几乎把持不住掉下马来。牛录托保赶紧救他下来,阿敏还要再冲,托保赶紧阻拦说道:“二贝勒,汗王只要我们挡住明军,不可意气用事。”
一句话提醒了阿敏,他急忙打马退回阵内,一声呼哨,金兵立即回撤,弓箭射住阵脚,退回里许,重新布下阵形。董尔励正要挥军急进,潘宗颜急忙止住,指指前方说道:“你看!”董尔励一抬头,见龚念遂在金兵的环绕下拄枪站立,缓缓地躺倒在地下,不由得长声痛呼:“龚将军!”拍马便要上前拼命,江万春也要率兵仇冲上前。潘宗颜立即大喝:“站住!不得鲁莽,鸣金收队,退回裴芬山!”
尚间崖大营外,莽古尔泰急得抓耳挠腮。战马似与主人心意相通,也在不断地仰首长嘶,甩尾刨蹄。皇太极笑吟吟地看着他问:“三哥,你急什么?”
莽古尔泰说道:“我说八弟,父汗是不是太拿他马林当回事了?”
皇太极问:“什么意思?”
莽古尔泰说道:“你看啊,就他马林的这点家底,值得摆下这大的阵势?要我说,咱就兵对兵、将对将地给他一锅端了就是,那不省心多了。”
皇太极摇摇头道:“父汗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马林与我的兵力约略相等,亏就亏在兵力分散。如果分兵攻击,我们没有优势可言。如果马林大营久攻不下,潘宗颜居高临下一冲,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还有叶赫的两万人马等着捡洋落呢。”
莽古尔泰也摇了摇头:“说得玄了点吧。他马林就那么顶打?龚念遂被围,他一兵一卒不敢出援,就凭这份胆量,还久攻不下?不信。”说着提马出阵,绕着尚间崖大营跑了一段,转头回阵,向着皇太极说道:“你看,马林正在加深加宽壕沟,再不出击,只怕马队难以越过。不能再等了!”
皇太极问道:“斡珲鄂谟战况怎样?”探马报告:“我军已经突入敌阵,正向纵深发展。”莽古尔泰闻言大喜,一挥手叫道:“好,出击!”皇太极急忙制止:“慢,没有父汗军令,不准擅自行动!”
莽古尔泰大怒,瞪眼瞅着皇太极叫道:“怎么,你想让我们下马步战么?”皇太极劝阻说道:“三哥,军令如山,不可鲁莽。”
恰在此时,斡珲鄂谟方向一枝响箭“嘘溜溜”地冲上半空。莽古尔泰大喜若狂,连声大叫:“父汗发令了,冲锋,杀呀!”当先一马冲了出去。众兵丁也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打马便要前奔。皇太极转过马头扬刀一指,厉声喝道:“站住,哪个敢动!”
众军士俱都一阵惊悚,立马停了下来。莽古尔泰奔出数十丈远,发觉不对,一回头见众兵将没有跟来,连忙圈转马头来到皇太极面前,气得两眼冒火,马鞭指着皇太极叫道:“父汗已经发令了,你要干什么!”
皇太极不加分辩,向着莽古尔泰说道:“三哥,我跟你兵分两路,你左我右,让马林顾此失彼,怎样?”
莽古尔泰审视一下尚间崖大营,点头说道:“好,就依你说,冲击!”
皇太极急忙又道:“慢着,阵地前沿战车密布,不宜马队冲击。这样,我们以马军进逼敌阵前沿,以排箭掩护刀斧手打开突破口,继之步兵跟进,越壕后马军冲击纵深。”
莽古尔泰点头说道:“好吧,闲话少说,进攻!”
尚间崖大营内,马林也已披挂整齐,严阵以待。他问副将麻岩:“叶赫兵已到达什么位置?”